聽說大學生畢業以後出來是要當乾部的,以後他們家就是乾部家庭了,誰敢隨便惹?
這是其一,其二是林文麗本人,現在村裡幾乎家家戶戶的女人都從她那裡抱養了長毛兔,等剪了兔毛,還得指望著她給賣出去呢。
因為她給大夥兒找到一條財路,現在村裡的人一提起林文麗,基本上都是讚不絕口的。
林夏禾要是這個時候去找林文麗,無異於犯眾怒,彆人肯定都會幫著林文麗的,林家一家她惹得起,全村人可就惹不起了。
再加上她手裡並沒有林文麗害她的證據,不過是林念嬌的一麵之詞而已,她根本奈何不了對方,如果隻是去罵幾句出出氣,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她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但也還是忍下了,這兩天都沒有去找林文麗。
不過,明天如果真的有記者會來采訪的話,倒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啊!
就是不知道陳慶祥對林文麗是怎麼個看法。
“那個,慶祥哥,文麗她挺能乾的吧?”
陳慶祥想了想說:“膽子是挺大的,也挺有想法。”
林夏禾總覺得他話裡邊還有未儘之意:“還有呢?”
“沒啥,一個姑娘家,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陳慶祥覺得林文麗還是小氣了些。雖然她養長毛兔確實讓村裡的婦人們掙了點兒小錢,但她卻一直都把養殖技術藏著掖著不肯真正教會旁人,彆人隻是幫她養兔子而已,怎麼配種、剛出生的小兔子怎麼照顧、養大了怎麼剪毛,這些技術統統都抓在她自己的手裡。
似乎是生怕彆人學會了會搶了她這門生意。
在陳慶祥眼中,這恰恰是舍本逐末的行為。
單靠她一個人,能做得了多少事?這門生意終究是做不大的,要換成是陳慶祥自己,他肯定把養兔子的技術教給全村人,讓大夥兒都來養兔子,養越多越好。
他自己呢,一開始收購兔毛賣給收購站,等攢夠了成本,就自己開一家兔毛紡織廠,加工各種兔毛產品!
擔心產品賣不出去?不可能的事,如今市麵上什麼都缺,什麼商品都緊俏,很多城裡人手裡並不是沒有錢,而是有錢都買不到想要的東西,供應不足。
隻要生產出來的產品質量過關,又不需要票證就能買到的話,沒有賣不出去的道理。
不過陳慶祥不是一個喜歡背後說彆人的人,而且也覺得這樣的深奧的東西林夏禾不可能聽得懂,因此並沒有跟她多說什麼。
看在林夏禾的眼裡,就成了陳慶祥對林文麗這個人挺欣賞的了。
林夏禾不高興了。
“不錯什麼呀,她養兔子都養兩三年了吧,還是這樣小打小鬨,換成彆人,早就自己開個兔毛加工廠了。”她在自行車後座上甩著雙腳說。
這倒跟陳慶祥想到一塊兒去了:“喲,咱小夏禾,挺有想法的啊!”
“嗬!”林夏禾心想,以後她要做的事情還遠遠不止呢!不過事情沒做出來之前,說了也沒什麼意思,她不是愛吹牛的人,忍住了什麼都沒說。
磚窯距離村裡不遠,沒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陳慶祥從車上跳下來:“對了,你說要來磚窯乾嘛來著?”
林夏禾看了一下,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給眼前所有的物件都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磚窯裡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熱鬨景象。
並不像陳慶祥一開始所說的亂糟糟的,而是每個人各司其職,井井有條地忙碌著。
製磚機“哢哢”地響著,在轟隆隆的柴油機的帶動下,方方正正的磚胚從傳送帶裡送了出來,磚窯頂上黑煙嫋嫋,還有一輛拖拉機是來運磚的,有光著膀子的工人正在把一摞摞的紅磚往車鬥上碼。
陳慶祥見她好奇地東張西望,便解釋了一句:“明天有記者要來,特地讓他們收拾了一下。”說著從車把上取下一個袋子。
袋口綁得嚴嚴實實的,裡麵的東西是棱角分明的長條形,林夏禾的眼睛多毒辣啊,基本上一眼就看出來了是什麼東西,絕對是一條條的香煙,沒跑的。
跟男人做生意,煙酒是開路先鋒,林夏禾上輩子乾開始跑業務的時候,沒少跟這玩意兒打交道。
就算在物質生活極大豐富的後世香煙也能起到作用,更不用說在這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