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反應,大嬸更來勁兒了:“可不是嘛,年輕姑娘這麼能乾的可真少見,這麼大件事兒,你們家裡也沒見多個人來幫忙,跑前跑後都是她一個人,你做手術要輸血,她找不到賣血的,正好你們倆血型一樣,她挽袖子就上了,抽完血那小臉白得喲,我看著都心疼。”
韓景岩心中一緊,她給自己輸血了?--
“小夥子,這輩子找個對自己
這麼好的人不容易,你將來也要待人好點兒才行,你也彆怪她這會兒不留下來照顧你,這不家裡還有孩子呢嘛,她一個女人,家裡家外地忙著不容易。”
“我知道。”韓景岩沉聲回答。
“小夥子你要上廁所不?”大嬸收了林夏禾的錢,不照顧他點兒什麼,心裡總是有點過意不去。
“不用。”
“那你有啥事隻管叫我,對了,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幫你看著吊瓶,打完了我會叫護士的。”
“好,謝謝您。”韓景岩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他得要趕緊好起來才行。
林夏禾在回去的路上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去找了她的雞蛋,結果當然是沒有奇跡發生,不光是雞蛋,就連她那兩個籮筐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她現在是真正的竹籃打水一場空,徹底回到解放前了。
不但是一批貨全沒了,身上的錢也為了給那男人治傷全花光了。
本來她還一心想著再這麼辛苦地拚幾天,就能湊夠跟她姐一起搬到縣城去開始新生活的錢了,她們的命運馬上就要開始拉開新的序幕。
誰知道呢,老天“Duang”地一聲,又把她打回了原地。
這當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嗎?
算了算了,錢財身外物,人沒事就已經是件最好的事了,當初要不是那男人在三個小混混的手下救下她,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現在讓她回報這份恩情,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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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來一次就好了。
林夏禾一路安慰著自己回來,回到家的時候,心情基本上已經平複下來了。
“姐,我回來了!”
林秋蘭破天荒地沒有出來迎她。
林夏禾也沒在意,停好自行車,走進屋裡。
晚飯已經做好了,放在桌麵上用盤子扣著,林秋蘭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夏禾回來了,快吃飯吧,我已經吃過了,先睡了,你吃完碗在一邊放著,我明兒起來再洗。”
林夏禾原本還擔心今天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姐解釋呢,這樣倒好,省心了。
坐下來開始吃飯,吃了兩口覺得不對勁,她姐啥時候有這麼早睡過?而且把碗筷放著第二天才洗也不是她會做出來的事啊,以前她就算身體再不舒服,也一定會趁著把該乾的活都乾完了才肯去睡,怎麼勸都勸不聽的。
莫非是生病了,還病得沒法動彈那種?
林夏禾趕緊放下碗筷走進房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隻看見一個人形的黑影躺在床上,林夏禾摸出火柴準備點煤油燈。
林秋蘭趕緊出聲:“彆點燈了,我都要睡了,今天在外邊跑得有點累了,特彆困!”
聽她這麼一說,林夏禾的懷疑更重的:“我點燈找點東西。”
說完不等林秋蘭再說什麼,擦亮了火柴,攏著火點燃了沒有燈。
回頭一看,就見林秋蘭用被子蒙住了頭。
“這大熱天的,你蓋著頭乾嘛!”林夏禾走過去,用力去拉被子,姐妹倆僵持了一會兒,林秋蘭終於放棄掙紮,順從地讓林夏禾拉
走了被子。
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也能明顯地看出來她的半邊臉腫了起來,臉上還有幾道指甲的抓痕。
林秋蘭訕訕地轉過頭避開林夏禾的目光:“夏禾。”
林夏禾強硬地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來:“姐,這是怎麼回事,誰又打你了?”
“沒啥,你彆問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是誰?”林夏禾嚴肅起來,那氣場可不是林秋蘭能夠抵擋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