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朝著林秋蘭笑了笑,揮揮手讓她們先走。
林夏禾也說:“姐,我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先回去吧,我明天上午還要考試呢!”
考試大過天,林秋蘭一聽她說明天要考試,立刻什麼都顧不上了:“那趕緊走吧!”
一路上還止不住地擔憂:“你今晚嚇壞沒有?會不會影響明天的考試啊?”
“當然不會,你妹子我厲害著呢,放心吧!”林夏禾立刻說。
徐雲生也說:“她呀,膽子可大得很,對了,你在自家門上放水桶,是不是就防著這個人呢!”
“沒有!”林夏禾斷然否認,“我跟他無冤無仇的,哪裡想得到他會來找我呀,簡直就是腦子有病的,怎麼會以為我跟慶祥哥有那種關係呢!”
“恕我冒昧啊,不知道你跟韓景岩是……”徐雲生忍不住好奇地問。
“用不著拐彎抹角,沒錯,我是嫁過人,就是韓景岩,不過我們現在已經離
婚了,然後我們現在是戀愛關係。”
“呃,那還真是挺複雜的,那你那個慶祥哥,他結婚了嗎?”這才是他最想問的問題。
“當然沒有啊,不是,人家結不結婚,關你什麼事啊!”=杰米哒XS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回到家,林夏禾想到那徐雲生看她姐時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姐,我覺得啊,這徐雲生怪怪的,咱們以後還是不要跟他有多來往了。”
林秋蘭不以為意:“彆這麼說,人家還幫你送東西了呢,今天也是他幫了大忙。”
林夏禾想想也對,說什麼也是韓景岩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而且還是武裝部的,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便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隻是原本想要跟韓景岩寫信的,給這麼一折騰,也沒有什麼心思寫了,草草洗漱之後便上床睡了,明天便是檢驗她的英語學習方法是否奏效的時候了,她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小小的緊張的。
她在這兒睡的安穩,不遠處一所狹小陰暗的平房裡逼仄的床上,卻有一個姑娘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朱鳳英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她親手寫下了那些對林夏禾充滿了侮辱文字的大字報,然後還親手貼到了學校的公告欄上。
可是她其實是不願意那麼做的,她是沒有辦法。
她真的是沒有辦法。=杰米哒XS
從上中學的第一天起,她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深深惡意。
就因為她家窮,她爸腿腳有殘疾,又沒有一技之長,隻能每天拖著一隻不靈便的腿腳走街串巷去收廢品賣錢,她媽媽在家裡靠接一些糊紙盒之類的手工活兒貼補家用。
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有一個傻子哥哥。
從小她就因此而受人嘲弄,考上初中的那一年,他們全家從農村搬到了縣城,本以為換了一個地方,來到新的學校,沒有人知道她家裡的情況,就不會再被嘲笑了。
沒想到班上居然有一個她的小學同學,第一天就把她有一個殘廢爹和傻子哥哥的事宣揚得全校皆知。
對當時的朱鳳英來說,她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默默地忍受這一切,過著永遠抬不起頭的日子,還有一個是給自己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讓其他的所有人都不敢再來欺負自己。
朱鳳英選擇了第二條路。
她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會討好人的本能。
本來何燕娜也是很看不起她的,可她硬是厚著臉皮跟在她的身邊,投其所好,說各種吹捧她的話,看她的眼色,給她當出頭鳥,嘲諷辱罵一切何燕娜不喜歡的人。
極儘低三下四之能事地拍何燕娜的馬屁,終於,在何燕娜不知不覺之中,變成了她的心腹小跟班,也再沒有人敢說她任何一句閒話了。
這幾年來,朱鳳英替何燕娜做了很多她不願意自己去做的事,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這能讓她過上她想要的中學生活,求仁得仁。
不管怎麼樣,朱鳳英從來沒有怨恨過自己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
哪怕再艱難,爸媽都把她當成掌心裡最珍貴的寶貝,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想著她,省吃儉用
供她上學念書,她想上高中,考大學,便咬緊牙關也要供她念下去。
而不是像其他類似條件的家庭,早早地讓女孩兒家退學,要麼去做工幫忙養家,要麼就早早地嫁掉。
哥哥雖然傻,可也最是疼她,彆人給他一塊糖,他攥在掌心裡攥到快要融化了,也要帶回來給她吃,小時候村裡的小孩子欺負他們,朝他們扔土塊,哥哥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牢牢地護住她。
所以現在,也輪到她來護住她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