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手拉著手回了家。
一進門,飯桌上不僅有可樂雞翅,還有紅蘿卜燒牛腩,蘿卜排骨湯,以及必不可少的蔬菜——小白菜。
壯壯的小胖臉垮了下來,最討厭吃青菜了。
他垂死掙紮的假裝沒看見,隻專注於吃肉,一邊吃一邊暗暗祈禱,希望媽媽看在自己今天考試的份上,不要夾青菜逼他吃。
老天仿佛聽到了壯壯的心聲,吃飯的全過程他媽媽提也沒提過蔬菜的事。
準確來說秦豔紅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中。
她腦海裡還回蕩著村長說的話:“失蹤?失什麼蹤,他們不是才出去半個月嗎?而且馬老大又不是個小孩子,作為一個大人,腦筋清楚,手腳有力,還是和他爸和他弟一起出的門。”
“三個大男人啊,豔紅你在擔心什麼,就是碰到了搶劫犯,誰倒黴還真不好說。”
“有沒有可能他們在悄悄搗鼓些賺錢的門路呢,你們家老二前些時候不是搞啥子直播,賺了不少錢嗎。”
“好了好了,彆瞎想了,有這時間你不如去縣裡多陪陪壯壯,孩子讀書辛苦,營養要跟上。”
村長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問題是秦豔紅了解自家男人,雖然沒什麼大出息,性子又悶,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但最守承諾,說出口的話就是死也一定會完成的。
曾經有過某個春節時村裡一小輩隨口說,想念馬家後院棗子曬成的棗乾滋味,小時候覺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
馬老大當場就答應說等結了果,做好了給他留著。
後麵那小輩因為工作忙,好幾年都沒回家,等好不容易來了,馬老大第一時間就把換了幾茬的棗乾給人送了去。
這樣一個人,把守諾刻在骨子裡的人,偏偏失信了唯一兒子的生日,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秦豔紅能肯定馬老大出事了,出的事大概還不小,或許父子三個都...想到這,她用力咬住了嘴唇。
不行,明天還是要去派出所一趟,她記得失蹤24小時就能立案的。
吃完晚飯,秦豔紅按捺下焦躁不安,陪著兒子玩了一會兒遊戲,又看了兩集猴哥,方催促壯壯洗澡上床。等人睡著了,她急忙拿出手機搜索起報警要做什麼準備。
第二天一大早,秦豔紅帶著考完放假的兒子回了馬家村,然後獨身去鎮上派出所報了警。
開始警察並不太重視,就像村長說的那樣,三個大男人結伴,出事的概率很小。可聽到馬老二欠了大筆違約金,所簽約的公司又隱隱有黑色背景後,當場就喊了所長出來。
一下午時間,秦豔紅先是詳細做了筆錄,接著又同警察一起查找監控。
可惜鄉下村子附近根本沒有攝像頭,離最近的那個路口攝像頭又沒找到馬家父子的蹤影。
下午五點,秦豔紅不得不和還在忙碌的民警告辭,返家從親戚那接回兒子。
做飯、吃飯、看電視、洗澡,在生物鐘的影響下馬壯壯沒多久便沉沉睡去,隻留他媽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轉眼間零點到了。
突然,村子裡的狗接二連三的狂吠了起來,吼叫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就在秦豔紅擰著眉,在心裡猜測‘難道有黃鼠狼進村了’時。
家裡後門傳來了奇怪的動靜。
“——砰、哐!”
“——砰、哐!!”
“——砰、哐!!!”
像是有人在跳繩般的蹦跳聲中,混雜了一下又一下的砸門聲。
聲音規律,沉悶,在寂靜無聲的半夜顯得尤為詭異!
對此,秦豔紅冷冷一笑,是哪家的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敢跑老娘跟前裝神弄鬼。
她掀開薄被,也不開燈,就著天上銀白的月光,從廚房拿來一根大木棍,隨後輕手輕腳的走到後門處,猛的推開。
“臭...媽呀...”
蹦跳、砸門聲戛然而止,倒吸的涼氣被無限放大,最後歸於平靜,唯餘亮了半宿的燈光在無聲告訴眾人一些秘密。
第三天,秦豔紅黑著兩個眼圈進了鎮上派出所。
“對不住對不住,昨晚我家那口子給我打電話來了,說他們沒事,隻是手機和身上的錢都被人偷了,才會鬨了這麼一出誤會。”
“害得大家忙前忙後的白費了那麼多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的很,好在及時止損,不用再浪費警力了。”
秦豔紅說晚了,由於最近一段時間上麵抓的很緊,所長他們可不知道是在排查變異,隻以為又是新一輪的嚴-打。
在這緊張時刻,來了件可能涉及三條人命的大案。
鎮派出所那是通宵徹查,終於找到了馬家父子的行進路線,並知道了目的地——幽縣。
已經有兩名民警出發,去當地探查了。
秦豔紅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