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兆樂:???
什麼分分合合,什麼失意,什麼節製??
怎麼這些詞連成一句話,他就聽不懂了?
“你,你什麼意思?”孫兆樂恍惚地問。
秦野卻不回答了。他自認已把提醒的義務儘完,孫兆樂聽不聽勸不是他的事。
孫兆樂追問:“我什麼時候分分合合了?”
聯想到剛才的味道問題,孫兆樂拎起衣領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靠”了聲,特彆無語地說:“是鬆節油,我畫畫用的。”
鬆節油是用來稀釋顏料的,揮發性快,但乾後會讓畫顯得灰暗。孫兆樂之前要畫的那副畫得保留光澤,就沒用鬆節油用了調色油,那個雖然乾得慢,但不影響光澤。
現在隻是在畫室練習,自然用回鬆節油了。其實鬆節油也有無味的,但孫兆樂喜歡這油的味道,是油畫的味道,就一直用著有味的。
“我沒分分合合。”這話有點歧義,孫兆樂又說:“也沒Omega,而且一直很節製!”
他“嘶”了一聲,感覺解釋得怪怪的,索性轉移了話題,“貓不能聞這個味道?”
秦野臉色似乎回暖了一點,說:“不一定不能聞,貓也有喜歡的味道和不喜歡的味道,可能就是不喜歡。”
孫兆樂於是恍然大悟,難怪這貓比之前更嫌棄他了。
原來是在鬨脾氣。
也是秦老師給慣的。
孫兆樂想到剛見這貓時的黏糊勁,頓時湧上一陣滄桑感。
要完。
狗派的城牆岌岌可危了。
睡前,秦野給他拿了個眼罩,說:“你房間的窗簾是透光的,現在天亮得早,早上可以戴個眼罩。”
孫兆樂對光相當敏感,環境有亮光根本睡不著,才買了不透光的床簾。用慣了這個,這兩天又剛好都要早起,搬家的時候沒想到這一茬。
他接過眼罩,道了聲謝。
談話就該結束了,秦野又說:“現在天氣還冷,晚上出門多穿點,彆像上次一樣,胳膊凍得這麼冷沒感覺?”
孫兆樂眉頭跳了跳,覺得他說話的語氣特彆像一個父親——如果他有爸的話。
孫兆樂兩個媽,兩個媽帶孩子風格非常相似,都十分關注他的一舉一
動,他小時候觀察過彆人家的爸,爸爸們似乎更喜歡散養孩子。
現在他幻想中那個爸的角色,開始代入秦野的臉。
“…………”
瘋了。
先把人家幻想成甜甜軟軟的Omega,現在又把人幻想成父親。
真是瘋了。
孫兆樂麵無表情地說:“知道了,晚安。”
-
在攝影大賽和歌手比賽開始之前,孫兆樂又忙了起來。
D大的校考到了。
他們學校校考比其他學校晚點,工作安排就比較緊張,因為後麵還要進行成績公示和上報,都是掐著時間的。
誌願者引導考生的事情有誌願部的人在負責,孫兆樂安排好前麵的環節交接,完成該做的流程,到了校考的那天報名了誌願者服務。
他那點誌願時長真是慘不忍睹。
D大不隻是美術類院校,其他比較出名的專業還有書法類、廣編類和播音主持類。因此就算考試放在周末,校園裡還是人來人往,人頭攢動,甚至比平時更熱鬨。
D大每逢大活動或者重要考試必定會下雨,這天也不例外。天空陰沉,烏雲聚攏,呈現一種暗灰色。空氣非常潮濕,孫兆樂昨晚洗的頭發軟趴趴的。
雨是十點開始下的,孫兆樂出門沒帶傘,跑誌願的時候隻能蹭著搭檔的傘跑來跑去。
幾十個誌願者被分成好幾組,分成完成給校考學生做引導、替老師傳遞文件、檢查考場這些任務。孫兆樂被分在引導組,專門給不認路、找不到路的學弟學妹們帶路。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他不僅沒帶傘,今天穿的還是沒拿出來過幾次的新鞋,上午在雨裡走了這麼幾趟,早被玷汙了。
再低頭看了眼,雨天路滑,走在路上濺起的臟水都潑褲腳上了。
還有手上這把蕾絲傘,真叫猛男落淚。
孫兆樂被自己嫌棄得夠嗆,做完一次引導回誌願點,遠遠就看見有家長圍在那裡吵嚷。
他皺了皺眉,臉色更臭了。雨天路堵,道路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竟然還有人在這吵架。
“這就是你們誌願者服務的態度嗎?啊!我兒子今天考試要是受影響了,你們就給我等著!”
幾個誌願者注意到他走近,立刻投來的求助的目光,“會長。”
圍著誌願點的家長
轉了個身,“你是什麼會長?能做主嗎?這幾個學生剛才碰瓷我兒子,把我兒子畫袋都撞地上了!”
家長把滴著臟水的畫袋懟到孫兆樂麵前,憤怒地說:“你們就是這麼做接待的?!藝校的學生成績這麼差,果然就是沒素質!”
過往這麼多藝術生,這對家長能毫無顧忌地喊出這種話,也算得上是奇葩。但畢竟是家長,孫兆樂皺著眉聽完,臉沉得能立馬滴下黑水,問誌願者:“這樣?”
“嗯,但小羅不是故意的,他急著送文件,路滑,就崴了一下。我們已經道過歉了,也願意賠償,但他們不願意接受。”幾個穿紅馬甲的誌願者衣服濕了大半,一臉煩躁,這麼糟糕的天氣碰上這麼糟心的事情,真夠倒黴的。
“道歉賠錢就能完事了?你們想得也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