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急得要死:“哎呀,壞了,這老頭子最厲害的居然是腿法。”
見白七大步朝薑平走去,抬錐就要刺,秋瑜提著菜刀就要衝過去。
“彆動他,衝我來!我才是你的目標!”
呂瑛硬是沒來得及拽住他,一咬牙,也要過去用《天山經》給這西洛教的老東西一個好看,卻被一個砧板給攔了一下。
一直在顫抖卻始終沒癱軟下去的殺絕堅定地用她顫抖的聲音說:“不、不能過去。”
呂瑛喝道:“讓開!”
與呂瑛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三聲怒喝。
“老賊休想!”
刷刷刷,秋瑜的扁豆、芹菜、胡蘿卜上頭出現了三個人影,正是雜藝三絕!
烏鴉提著一根竹竿,上來便是一招橫掃千軍!
而黑角白梅夫婦各提一個小紙人,紙人手中有一柄細細短劍,在他們的操縱下,紙人配合無間地也攻向白七。
秋瑜提著菜刀衝一半,就發現又沒自己的事了。
他呆呆看著院中纏鬥的四個人影,看著已被踩得一片狼藉的菜地,陷入了沉思。
呂瑛走到他身邊,安慰道:“隻要人還活著,菜總會再有的。”
秋瑜:“竟然到此刻都能精準無誤地get到我哀傷的點,不愧是你啊瑛瑛。”
兩個小朋友躲開四個大人,走到薑平邊上,由秋瑜將薑平拖到安全的地方,呂瑛摘了條黃瓜,拿袖子擦了擦,開始啃。
薑平咳著血:“孫、孫少爺,要洗了才能吃。”
呂瑛平靜道:“本少爺已經吃進嘴,還咽下去了。”
雜藝三絕配合默契,且都是不亞於薑平的高手,先前還耀武揚威,把薑平打得吐血三升的白七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身黑衣便被劃出了七七四十九道口子,屁股蛋都露了出來,畫麵無比辣眼睛。
烏鴉怒喝一聲,給予了白七最後一擊。
隻見那竹竿一桶,便從正麵捅到了白七的跨||下。
雖然知道這老頭起碼六十五歲,那玩意早不中用了,秋瑜還是蛋蛋一涼。
白七痛叫一聲,眨眼間便被白梅這隔了十萬八千裡的本家俠女用細劍切掉了一個手腕,又被黑角抓住機會點了穴。
西洛教長老,白七,倒下了。
呂瑛這時也啃完了黃瓜,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一把藥粉,往白七身上一撒,轉頭對眾人科普。
“西洛教的人有轉移穴道的法門,這老頭教中地位極高,許是也會這一招,所以點穴對他們不管用,要上軟骨散。”
至於軟骨散對西洛教管不管用,當初被軟骨散控製,渾身無力隻能被徒弟切手指的燕教主可以現身說法。
白七老眼圓睜,哪怕渾身被軟骨散一撒早就沒了力氣,還是努力抬頭看著呂瑛。
而呂瑛低頭,看著這老頭一身健壯筋肉,想了想,還是朝秋瑜招手,讓他來給老頭止個血。
“這老頭力氣應該挺足的,留著他,哪怕隻是去拉個磨,都比直接死了好。”
封建統治階級的戰鬥機呂瑛說完這句大資本家都要豎大拇指道聲佩服的話,秋瑜便嘴角抽搐的上前治療這個先前還要乾掉自己的老頭。
就在此時,眾人又聽見大門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雜藝三絕對視一眼,當即留下白梅在此看護傷患和小孩們,黑角和烏鴉趕往大門。
秋瑜加快給傷者處理傷勢的速度,連呂瑛都走到薑平身邊,運內力幫這位護衛調理內傷。
他已練了兩年內功,本來就是資質很出色的一個小朋友,薑平自身內力也深厚,很快,薑護衛就不吐血了。
薑平又咳了幾聲,看到徒弟一直抱著砧板,護衛在呂瑛身後,麵上流露一絲滿意:“殺絕,你是個懂事的。”
處理完這邊,呂瑛和秋瑜又和心憂摯友和丈夫的白梅一起前往秋家大門。
誰知人還沒到門口,他們就看到黑角倒飛了出來,右手形狀扭曲,似是嚴重骨折,手中那小紙人也被撕成了兩半。
呂瑛定眼一看,吸了口涼氣:“巨鯨幫的歐陽居易也來了,他的判官筆很厲害,聽說他的武功可以排入江湖前二十,比巨鯨幫的幫主還高。”
隨著瑛瑛的介紹,秋家大門口一個穿儒衫、手持筆狀武器的白麵書生,居然還抽空朝這邊拋了個媚眼。
呂瑛繼續嚴肅介紹:“據說歐陽居易屢考不中,從十歲考到了三十歲,連個童生都沒考上,才不得不帶著家傳的武藝投靠巨鯨幫,不然他老婆生的九個孩子就要被餓死了。”
秋瑜震驚:“九個,這是怎麼生的啊?”加上親爹都能組兩支籃球隊了!
秋瑜倒是沒吐槽歐陽居易的名字,雖然給這哥們取名的人應該對他期望很大,而這哥們的文采則沒對得起父母的期待。
不過這一家既然能傳下來這麼厲害的武藝,估計祖祖輩輩都是走武人路線,也沒傳個什麼學霸基因給歐陽居易老兄。
呂瑛:“聽說他們家隻生了四胎,前三胎都是雙胞胎,最後一胎是三胞胎,這是歐陽居易的成名戰,歐陽家的男丁祖祖輩輩都好生養的。”
秋瑜:……嚴重懷疑瑛瑛這麼熟悉這個歐陽家,是因為他為呂警官列填房名單時考慮過這一家的男丁,不過生雙胎、三胎對女人來說太傷了,歐陽家又沒有美男子的名聲,所以他們大概是被淘汰了吧。
而白梅見丈夫重傷,立即單手將秋瑜這個大夫往那邊一扔,舉著小紙人就憤怒地朝歐陽居易撲了過去。
“烏鴉哥,我來助你!”
於是秋瑜就這麼受了今天最重的傷。
白梅把他扔出去時,秋瑜沒調整好降落的姿勢,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呂瑛靠在邊上看了看,沉思許久,覺得雜藝三絕怕是搞不定歐陽居易了。
小人家歎了口氣,將背上的貓包摘了下來,秋瑜都奇怪瑛瑛怎麼過來的時候背了個包,正疑惑呢,他感到腳邊有柔軟的事物一蹭,低頭一看,正是胖子!
“胖子,你怎麼不在包裡呢?”
秋瑜摸了摸貓咪,又去看瑛瑛,就見小朋友點燃了一根細細的短繩,將包扔了出去,他好奇地問道:“那包裡是什麼呀?”
呂瑛理所當然地回道:“都是霹靂彈呀。”
孩子柔軟的聲音才落,秋家大門一聲巨響。
刻著“秋宅”二字的匾額被震得落地,碎了一地。
而那扇秋瑜賣了不知道多少椰子油、椰子雞才賺回來的黃花梨大門,也在霹靂彈的威力之下無了。
秋瑜深吸一口氣,發出窒息的人特有的“哢哢”。
他的匾!
他的門!
呂瑛揮手,將霹靂彈炸|響後的煙霧揮開,走到冒著煙的歐陽居易身邊,給半邊身子都是灼傷的歐陽老哥撒了軟骨散。
他又看向頭發都卷了、露在外頭的手、脖子、臉都是煙灰的白梅和烏鴉,點了點頭:“我準頭還不錯。”
白梅被煙熏得眼睛疼,她眨了眨眼,兩行清淚順著眼眶滑落,在臉上衝出兩道白痕,她飄飄然轉身,朝著黑角撲去。
“角哥!你沒事吧?”
烏鴉扶著竹竿勉強站立,看呂瑛蹲下,嘴裡念叨著“手腳都沒事,可以去修路”,默默張嘴,吐出一口煙。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來刺殺秋瑜的高手已經倒下了三分之二,秋瑜一瘸一拐,內心滴著血哀悼自己逝去的菜田和大門,邊給薑平、黑角兩個傷患開了藥,又給自己的腳貼膏藥。
呂瑛在一邊感歎:“難怪我娘說不用擔心你的性命安危呢,你這人命硬,什麼都沒損失,全須全尾的,就看到了兩個殺手被我編進了苦力隊。”
秋瑜:“你承認修路隊的本質就是苦力了吧!你剛才直接承認了吧!”
正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秋瑜的財產損失不要談,他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算完重新搞一扇黃花梨大門的預算,自暴自棄一推賬本。
“瑛瑛,你說禹朝的軍隊什麼時候能把北孟的地兒都打下來!我要把秋氏椰子雞的分號開到北邊去,不在有生之年把金絲楠木的大門賺回來,都不能撫慰我今天受到的驚嚇!”
呂瑛:“皇帝手頭沒錢,沒人,打不了。”
這是實話,但凡承安帝有錢有人把北孟平推掉,南禹也不會爛到如今這個地步。
瑛瑛這大伯是一點也指望不上了,秋瑜閉眼歎氣:“算了算了,雖然損失了錢,好歹人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對了,椰子雞也不知道好了沒有,瑛瑛你等著,我去裝過來,給你們補補身子。”
正好薑平和黑角也為了保護他受了傷,得給他們吃好吃的補償一下。
誰知走到門口,秋瑜就看到廚房的方向在冒煙,呂府剩下的奴仆都提著水往那邊衝。
秋瑜拉住綠豆:“誒誒,那邊怎麼了?”
綠豆臊眉耷眼地提著兩桶水:“少爺,那邊的火沒人看,把整個廚房都燒沒了!你快讓開,我們還得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