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半年時間勉強完成預期目標,秋瑜又學呂瑛在當地調研各行各業的民間百態,筆記做了一大箱子,春節又快要來了。
秋瑜騎著馬,帶著一批在粵西道采購的山貨趕回到粵東道,就得知自家親爹秋知同誌升了官,從東濱知府升到了粵東道布政司左布政使,從正四品跳到了正三品,跳過了中間的從三品。
布政使,顧名思義,便是布置一方民政方針的地方大員。
從這紙調令,秋瑜仿佛隔空看到了承安帝滿心期待的眼神。
【侄子,好好發育,大伯等你帶著實權來做下一代皇帝】
瑛瑛啊,你大伯可真是夠看好你的。
秋瑜搖頭歎氣,用一盒好墨、一遝銀票作為恭賀老爹升官的禮物,在家休養幾天,就麻溜出門去搶頭香了。
如今粵東道的菜人鋪子也被推平得差不多了,因此地地主被收拾了一遍,當年義氣堡對秋瑜下手的後遺症也極重,在把追殺秋瑜的三大高手送進苦力隊後,呂瑛就拿著這事做理由悍然出手,從經濟、武力各方麵打擊義氣堡和本地一切不法武林幫派。
膝蓋不軟、不對呂瑛跪下的幫派就隻有倒下,許多被強占的田地和商業資源、找小生意人、苦力工人收費的地痞也都進了苦力隊,進了那處地方,能被磋磨至今都不死的,要麼是情節不嚴重收拾一下就能放的,要麼就是命硬的。
百姓們有了田,又有秋知到處派農管宣揚如何製作土肥,百姓們自然便吃得上飯,若台風暴雨要來了,瓊崖島會送來“神諭”。
大家的日子都較往年好過許多,媽祖廟、雨神廟的香火便十分興旺,人多得秋瑜都懵逼。
到底日子是這幾年才好過,大部分人還是營養不行,養不出高個子來,翻年就十五歲的秋瑜作為一個一米九五以上的靚仔,站在人群裡自是一覽眾山小。
可他個子再大,武功再好,總不能把前麵的人都推翻然後硬搶頭香吧?
那也太蠻橫了些。
抱著一捆香燭,秋瑜左看右看,發現許多年輕的壯丁也躍躍欲試,滿目挑釁地望著自己。
有人對著秋瑜指指點點。
“看到沒,那就是連續拿了六年頭香的頭香俠,秋知府的兒子。”
“就是那個最高的?天啊,真是神人一般的塊頭。”
“可不嘛,都說他是雨神的護法大將轉世。”
秋瑜耳朵一動,懶得解釋自己上輩子是排球國家隊成員,而非某位神仙。
待時間一到,他便運起輕功,騰空而起,整個人如風一樣朝前刮去,身影橫斜掠走間,有幾道人影也跟上了他,隻是武功不如秋瑜高,隻能漸漸被他甩在身後。
秋瑜一口氣衝上山,看守媽祖廟的廟祝抬起眼皮:“秋少爺又長高了。”
秋瑜嘴角一抽,險些幻聽成三阿哥又長高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插香,便意外發現香爐裡已有三炷香穩穩立住,三縷白煙悠悠上升。
秋瑜瞪大眼睛:“誰、誰取了今年的頭香!”
誰輕功那麼好啊!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超過他的?呂空老爺子從呂宋跑過來啦?
有人在他身後說:“我取的頭香,你不服,就拔了我的香,把自己的香放進去咯。”
秋瑜回頭,就被人間極致的美色衝擊得晃神一瞬。
他驚愕道:“瑛瑛?你怎麼來這了?”
呂瑛笑意盈盈地站在秋瑜麵前,黑發以玉冠束好,插一支紫晶飛奴簪,優雅閒適地攏了攏紅狐鬥篷,紫藍的華貴衣袍從披風泄出來一角,銀絲鯤鵬紋若隱若現。
即將十三歲的呂瑛正處於人生中最像祖母的階段,他的麵容柔和,還未發育出成熟男子的棱角,一雙水亮的黑眸如春日湖泊,白皙如玉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渾身竟沒有不美的地方。
加上這孩子如今已有一米六整,是許多南方成年女子中都偏高的個子,若他換一身女裝,冒充絕世美女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秋瑜知道幾乎每個知道呂瑛與麗貴妃關係的人在見過這少年後,都會不由得感歎,若麗貴妃是這樣的顏色,便難怪兩代君王都為她傾倒,隻因這等絕世佳人生來便是權力最好的點綴。
而見過麗貴妃的呂阿姨則說,瑛瑛這孩子會長,差不多把祖父祖母五官裡最優越的地方全繼承下來了。
呂瑛揚起下巴:“我走後門來給我乾娘敬香,不成麼?”
秋瑜捂臉:“成,你是媽祖娘娘的乾兒子,怎麼孝敬她都成。”
“祝大午和馮箏、薑平嵐山他們呢?”
呂瑛:“在客棧裡候著,我獨自出來的,不許他們跟。”
小人家如今武功高了,薑平打不過了,所以他要獨自出門,其實家裡人也攔不住。
秋瑜了然,轉身快快地對媽祖敬了香,又給廟祝送了香油錢,拉著呂瑛離開這裡:“其他人馬上也要來了,你要不想引發交通堵塞,就趕緊和我從後門撤吧。”
以古人的平均顏值來說,呂瑛走在人群裡,能非常輕鬆地引起轟動,基本隻要看到他這張臉和他身上的鯤鵬紋,大家就知道這是雨神神裔,然後山下的敬香大隊怕不是立時分呂瑛一炷香,甚至對著他跪拜。
呂瑛任由秋瑜握著自己的柔軟的手,隻慢吞吞道:“我爬山時累著了,你走慢點。”
秋瑜:“……你好歹也把《天山經》練到第五重,戰力約等於1.2薑戰力的人,懶到爬個小山頭都喊累,好意思麼?”
禹武宗屢屢拒絕泰山封禪,不會是因為他懶得爬泰山吧!
呂瑛理直氣壯:“我好意思呀,我從小到大就不愛自己走路嘛。”
澤國太孫就是這麼個嬌氣性子,秋瑜無法,俯身張開懷抱,把人被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起,呂瑛順勢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頭打了個哈欠。
“你真是要懶出油了。”秋瑜吐槽,帶著他一同朝山下奔去。
風聲吹得秋瑜的馬尾飄起,有些頭發拂到呂瑛麵上,他不緊不慢握住那束黑發,扯了扯,發出駕馬的號子。
“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