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實沒有見過幾次麵,可呂瑛的樣貌,已到了隻要見過一麵就絕對不會忘記的地步。
秦湛聲驚愕道:“小殿下?您為何要來此?”而且還穿著女裝!
呂瑛穿著丁香紫雲色錦製的衣裙,發間隻插了一根檀木簪子,看起來素得很,卻依然不掩其絕世容光。
他掃了一眼室內,目光在那尊菩薩前停留,再看秦湛聲時便滿臉鄙夷:“我以為你在我那學了那麼多東西,回家後不說將巴蜀整頓得像個樣,至少要讓此地民生有所改進,結果你隻會在家念佛?沒出息的東西!”
秦湛聲苦笑:“小殿下,不是每個人都是你啊,巴蜀武林幫派極多,峨眉派的出家人還好,隻是不交稅,其餘豪強皆豪橫得很,我父親隻是個被貶過的郡王,手頭沒有兵權,我拿什麼和他們鬥?”
呂瑛言簡意賅:“蠢貨。”
給承安帝遞個折子,言明此地收稅困難,希望能得到衛所支持,然後斂財練兵,再以計謀暗地裡削弱各處,最後先撕一塊自己能完全掌控的地方,再以官府的名義慢慢擴張,管理權不就回來了嗎?
秦湛聲分明手頭一把好牌,光是占據朝廷大義的名義,就足夠他做多少事了!
但呂瑛過來也不是手把手教秦湛聲怎麼搶地盤的,他毫不客氣居於上首,直白道:“我得罪了一些江湖人,你幫我遮掩一下行蹤。”
秦湛聲正愁沒機會討好這尊大佛,立刻答應:“可以,但可否告知您得罪的是哪路逆賊?”
這家夥一開口就將和呂瑛作對的打成逆賊,上道的程度讓梅沙不由得多看一眼。
呂瑛:“於白勁,我把他家最大的人販村給燒了。”
秦湛聲:……燒之前是不是還屠了一遍啊。
算了,已經有答案的問題不必再問,秦湛聲有點為難:“此事不容易,不過若是在巴蜀境內,罷了,我尚且一試。”
呂瑛:“很好,之後我會寫信給秋瑜,讓他帶海帶乾和海鹽進蜀,協助你建立勢力,再有,我要去吐蕃一趟。”
秦湛聲先是為呂瑛的承諾喜悅,聽到他後半句話,麵露震驚:“吐蕃!?那兒正在打仗啊!”
大佛去那兒做什麼!
呂瑛淡淡道:“我知道,但我要去那找一根骨頭。”
根據鏡中那越發虛幻身影的指點,照雪骨正是位於吐蕃的某座廟裡!
幾日後,趕到梁州的秋瑜收到了呂瑛寄來的信件。
接信的手,微微顫抖。
秋瑜:“瑛瑛居然又找到冤大頭給他乾活了,真不愧是他。”
這人間太大了,呂瑛都跑了這麼久了,身邊還跟著梅沙這個天下第一俠盜,大家都不覺得自己能逮住呂瑛的蹤跡,要不是呂瑛從梁州跑路時動用了秋瑜的椰子油分號收留那輛馬車,秋瑜也不至於接到消息。
恰好這邊海帶乾和海鹽的銷售點也快建好了,秋瑜趕到梁州便是想要追上呂瑛。
那小屁孩身體不好,身邊隻帶一個情報人員兼坐騎怎麼行!還得再加一個博士未畢業、但從華夫人、陽盛子那裡學到養生、中醫、針灸的護理人員兼坐騎才行!
巴蜀郡王世子已經答應替呂瑛遮掩於白勁的追查,可惜秋瑜出發得太快了,梁州也不是巴蜀,因此秋瑜正好撞上了於家的搜捕。
秋瑜才派了人去粵西道調集一批海帶乾和海鹽過來,這夥計還沒出院子呢,就又從門那邊倒飛了回來。
他匆匆趕出去,就看到一眉目鋒利的年輕人,渾身肆意張狂,提刀指著他們。
“那損我於家產業的小賊的馬車,可是賣給了你們?”
秋瑜扶起夥計,給他的穴道輸送真氣緩解傷勢,又上前亮出文牒:“澤國戶部侍郎,秋瑜,見過這位小公子,不知我家夥計怎麼得罪各位了,竟是見麵就送一腳,如此重禮,我們澤國人可受不起。”
“澤國?”於寒刀眉頭一皺,響起了南邊的呂家於海外建國的消息傳來時,父親滿麵的敬佩。
“呂家不簡單,不光天生異能,能觀風雨,還能抵禦倭寇,不失民族大義,如今為我漢族拓展海外領土,也是功德一件。”
要說那澤國秋瑜近些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此人出身湖廣秋家,乃是武當棄徒,但一身武學天賦卻極為出色,還被呂家的老怪物教了劍法,身手相當不俗。
秋瑜曾擊殺江湖最窮凶極惡的采花賊林亞,可見其武功之高,起碼不是於寒刀可以隨便動手的存在。
除此以外,秋瑜還是澤國與南禹貨物流通的主管人,相當於澤國皇商,又年紀輕輕便官拜侍郎,是呂家太孫獨子的至交好友,雖說此處是於家的梁州,但這秋瑜也不是能輕易得罪嘚
畢竟,他背後可是站著呂空那曾殺了千人的老瘋子,即便老瘋子做了皇帝,不會輕易離開國土,但也架不住呂家高手如雲,引來那邊的報複,對於家可是不利。
思及此,於寒刀收起刀,拱手一禮,“於家寒刀,見過秋侍郎,不知秋侍郎來此有何事?與那馬車的原主人可認識?”
秋瑜:“哦,那是梅沙,他到我們島上偷過東西的,被瓊崖島的小殿下教訓了一通,又順走了小殿下放在我家的馬車,我來此也是為了追尋失物,順道看看這裡有什麼生意可做。”
他笑得無比親切:“說到底,咱還是個生意人啊。”
於寒刀一挑眉:“哦?那我們可是有同一個仇家了,原來我家產業是梅沙那惡賊壞的。”
“若說生意,我們這兒倒是有筆好生意。”於寒刀抬手,“聽聞,瓊崖島有意購置女子?我們手頭正有一批好貨。”
秋瑜心裡罵著於家祖宗十八代,麵上帶著笑:“哎呦,這可是我們最想要的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