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黑心(二更合一) 燕紅琴:我說什麼來……(2 / 2)

呂瑛一共在雪山宗待了十五天,十五天後,雪臨將他們送回了原來的地方。

梅沙都不明白雪臨要做什麼:“小殿下,這雪山宗宗主教了您武功和學問,又把您送回來,這是為了什麼呀。”

呂瑛:“她把我當倉庫了吧。”

梅沙:“誒?”

此時許多患了痘瘡的病人都已經死去,又有新的病人過來,還有許多人已經接種了牛痘,那些追隨“神女”而來的牧民見呂瑛平安歸來,紛紛激動地湧過來噓寒問暖。

呂瑛麵帶微笑,端莊疏離而不失條理清晰地告知自己無礙,又詢問了此處事宜,投入到對痘瘡病人的安置和照顧中。

當晚,他們住的帳篷外有人喧嘩起來,呂瑛向來警醒,被這麼一吵,便立刻爬起來,披上外衣,走到帳篷外。

在雪山宗的方向,有衝天的火光亮起。

梅沙衝到呂瑛身邊:“主子,雪山宗出事了!”

與雪臨待了十五天,她沒把他們怎麼樣,反而傳道授業,梅沙是江湖人中道德感較高的那一批,拿了對方的好,便不會惦記壞,此時便忍不住擔憂起雪臨來。

呂瑛皺了皺眉,讓梅沙示意牧民與病人們不要驚慌,待梅沙回來,便吩咐:“帶我去雪山宗那邊看看。”

梅沙:“是!”

賊盜抱起呂瑛,縱身一躍,周邊一切便開始飛速倒退。

呂瑛一頓,迅速朝梅沙出手,玉一般的手指攜帶著風聲朝對方脖頸上一割,若非抱著他的人閃得快,大動脈便要被他割開了。

兩人在半空中分開,呂瑛輕輕一躍,像隻靈敏的小貓無聲落地,頭也不回地運轉輕功自行逃開。

那“梅沙”一抹脖子上的血痕,似是暴怒又似喜悅,用柔媚地女聲笑道:“果真天資非常人可比,彆逃!”

對方一掀臉上的□□,露出一張與沐躍有六分相似卻更加柔美和蒼老的麵孔,朝著呂瑛追去。

呂瑛肯停下就怪了,他是何等聰明的人,雪臨已和他說過雪山宗這一代的四師姐喜愛易容,就猜到這個來劫他的人便是雪臨的四師姐、外祖母的堂姐沐染。

也就是那個嫁到了巴蜀道程家,生育了包括程家當代家主在內兩子兩女的女人。

南禹有四大家族,分彆是浙杭道顧家、閔福道焦家、粵西道裴家、巴蜀道程家,此四家是什麼做派,呂瑛可再清楚不過了,所以這沐染在他心裡必然不是好人,而是將來必須對上的對手。

因著可以一心多用,呂瑛心裡還有餘裕想,看來這生育對女子的損傷果然極大,外祖母也就比這沐染小兩歲,看起來卻比對方年輕得多。

唉,果然決心不再催娘生孩子是對的,他那麼心疼娘,當然不忍心娘因為生育而加速青春流逝,娘都三十一歲了,剩下的青春本來也不多。

等回去後,就立刻著手將娘送回去吧。

隻是呂瑛卻不知道對方為何會盯上自己,他的武功到底不能和這種老怪物比,跑了一陣還是彆抓住點了穴位。

少年身上一軟,趴在地上,卻還十分冷靜地表達了一下不解:“不知程夫人為何要抓我?”

沐染一把抓起他,摸著他的麵孔,麵露癡迷:“你真美,若我年輕時碰上了你,一定要與你生一個孩子,可惜我老了,生不了了,幸好我有個孫女,今年十六歲,你和她生吧,將感應氣象的天賦、這絕色的容貌都留給我的兒孫。”

她輕笑道:“有了神子的血脈,想來我們要征服吐蕃這些愚民,便更加輕易了。”

原來又是個要讓呂瑛給他們家配種的。

呂瑛腦子裡熟練地飄過一大串臟話,麵上依然平靜地說了他認為此刻最應該說的話:“吐蕃的子民並不是愚民。”

沐染眨著一雙美目,疑惑:“什麼?”

呂瑛耐心地解釋道:“這裡的人從祖輩開始便一直與吐蕃艱苦的氣象、環境做鬥爭,他們很聰明,也很堅韌,即使因苦難而不得不將部分心神寄托給神佛,也不代表他們愚蠢,而且他們大多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吃得也不好,沒有足夠的營養供給大腦,這和出身有關,和個人是否聰明無關。”

沐染似是忍俊不禁:“你這小腦瓜莫不是有病?我要抓你去我們程家生孩子哩,你卻和我說這個?沐躍竟生出你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

呂瑛想了想,默默將這個人列入“愚昧無比無法溝通”的行列,也歎息:“外祖母竟然有你這樣的姐妹,你們真不像。”

沐染卻像是被這句話惹惱了,她一把將呂瑛掄地上,指著他罵:“我如何不能與沐躍比了?她是澤國的太子妃,我卻會是吐蕃的太後!你和你外祖母一樣,都是隻有臉能看的小賤人!”

她似乎很討厭外祖母。

呂瑛暗地裡運轉著《天山經》中轉移穴道的法門,隨口吐槽:“你的情緒控製力好差,不太適合手握權力,不然乾活的時候想一出是一出,又輕易被人惹怒,很容易壞事的。”

沐染再怎麼也聽出了這小鬼是在嘲諷她,當即就要給他一掌,呂瑛正準備躲開,卻不料從她身後飛出一個身影,直接對著她揮出一掌,呂瑛就默默躺了回去。

沐染連忙躲開,而雪臨卻出現,冷笑著就將沐染一劍穿胸。

沐染驚愕得張大嘴,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不敢置信。

“你們……居然聯手。”

雪臨默默將劍一抽,走到呂瑛麵前,沒有解他的穴道,隻是淡淡望著他,那最先出現揮掌的女子卻將沐染提起,啪啪兩個耳巴子扇上去,毫不客氣地破口大罵。

“竟敢給老娘下|毒,好狠的心腸!好惡的賤人,呸!”

呂瑛終於解開了穴道,假裝艱難地翻了個身,側躺著看了一陣這女子怒撕沐染的戲碼,發現對方和雪臨生得也挺像的,抬頭問:“您親妹妹?”

雪臨似是不想承認自己和對方有血緣關係:“她是你外祖母的三師姐,雪樟。”

和高冷的雪臨相比,雪樟是比較潑辣的性子,罵臟話的水平不輸呂瑛在南洋、瓊崖島、兩廣、巴蜀道見過的任何人,罵了一刻鐘都不帶重樣的,呂瑛偏生是個過目不忘的,聽了這一刻鐘的罵人聲,被迫擴充了詞彙量。

好不容易等她罵夠了,雪樟大步走到呂瑛麵前,提起呂瑛的衣領子,打量了一番他的臉。

“倒是個難得的美人,要換成個女的,我非得嘗嘗你的滋味,罷了。”

她將人一扔,捂著胸口皺眉,咳出一口血:“澤國唯一的繼承人在我們手裡,就拿這小子去換呂家給我的弟子支持,想來是能穩住吐蕃境內的勢力的。”

雪臨:“不,交給我的弟子。”

雪樟忍不住罵:“你的弟子都是死鬼了!就留下桑蕊和桑吉兩個丫頭片子,她們入你門下隻有兩下,能乾個屁事!不如給白鬆,白鬆有個小女兒,正好和這小子的年齡配得上,把他送回去前還能配個孩子!”

雪臨毫不退讓:“桑蕊的年齡也和他配得上!而且他體質不好,年齡太小,現在生的話孩子必然身體不好,我可以將雪山宗宗主的位置傳給他,換取他將來身體長成了再給桑蕊一個孩子!”

呂瑛看明白了,雪家這兩姐妹之前大約是被沐染下了毒,為了報複,她們聯手用呂瑛設局,要抓住沐染,這麼一想,恐怕他入吐蕃之後不久,就開始被她們關注了。

而且她們設局時篤信自己對沐染有誘惑,而這份誘惑的源頭在於……他的血脈。

雪樟:“你說讓他生他就肯?若現在不下手,當心他日後食言!”

雪臨:“他是沐躍的後人,人品不需要質疑,我對他又有授業之恩,他必不會負我。”

雪樟卡了一下,不服輸:“那就讓他給白鬆的女兒和桑蕊分彆留個後,讓我們的後輩接著鬥!”

呂瑛這時真想插嘴一句,我的人品一點也不好,你們還是質疑一下比較穩妥。

但小人家忍住了。

呂瑛還記得他屠殺粵西道裴家時,裴家家主的遺言就是罵他殘忍狡詐,日後必不得好死呢,為什麼這兩個統治吐蕃多年的女人,居然會覺得一個執掌政權多年的人有人品這種東西,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呂瑛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上吐蕃高原後,的確是沒乾過什麼大缺大德的事,大概是這點給了這兩位雪女士造成了錯覺。

他側躺了一陣,發現沐染一直在看著這邊,他回了一個微笑,然後在對方見鬼的神情中利索地爬了起來。

隨著他的坐起,原本還在爭吵的雪臨和雪樟一頓,突然一起軟倒在地。

呂瑛整理著自己的頭發,感歎:“怎麼現在的高手都和燕紅琴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放倒的,一點戒心也沒有。”

雪臨喃喃:“這是陽盛子那個老東西的軟骨散,怎麼會在你手上的?”

呂瑛好心回道:“自然是因為他退隱江湖後,就住在瓊崖島上了,他和他的弟子們每年都要給我交稅呢。”

他站起身,拍打著自己的衣擺,雪樟眯眼看著他:“我記得穴道轉移之法隻有《天山經》裡才有記載,你見過西洛教教主?”

呂瑛:“何止見過,他是我的……便宜師傅,我從他身上學完了整套《天山經》後就用軟骨散放倒了他,又切了他一根手指。”

“所以,我是一個會食言、會說謊、會乾各種壞事的的人。”

呂瑛抽了把柳葉鏢出來,指著地上三個女子:“你們一個個要把我拉去配種的做法讓我心裡相當不爽,作為代價,我要你們聯手用照月珠送我入先天之境,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頂著她們震驚的目光,呂瑛終於覺得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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