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苗人和秦湛瑛的協議,鳳血教必然是要解散的,他們將脫離一個武林門派的身份,被編入正規的軍隊裡,成為徹頭徹尾的禹國人,他們可以保留自己的風俗,但在交稅、接受教育、保家衛國這些事上,他們和漢人是一樣的。
秦湛瑛在用一種很溫和的方式漢化這些人,並接納他們做自己的子民,苗人可以做他的將軍,也可以讀書習文,在藍阿蘿為首的苗人眼中,秦湛瑛是一個極有權威又很寬和的大統領。
邊軍統領和湖湘道地方勢力都發表了想法,巴蜀道那邊過來的秦湛聲代表宗室發言:“其實巴蜀道那邊開啟掃盲比較早,我們可以出些官吏過來,還有就是早日打下老陝道,也可以讓巴蜀與大京之間交通更為順暢。”
原本從巴蜀到大京,是要經過秋瑜的老家湖廣道的,若是老陝拿回來,走漢中官道便更加便利啦!而且要是將來管老陝的官吏是巴蜀出的,那這地方巴蜀人豈不是也能說上話?
眾人爭論不休,禹國如今內部吏治清明(被犁了兩遍,第三遍懸天上隨時落下來),兵強馬壯,老陝道肯定是打得下來的,就看要怎麼打,打完後怎麼分了,關於這塊大餅怎麼吃,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
像程開路,這是已經開始思索如何打老陝道的人了,他說:“關中那邊有大平原,放馬去跑最便利了,孟人在那邊必然是有大批騎兵駐守,進攻時必然會用到霹靂彈。”
還有人說:“如今這麼練兵太費軍糧,打老陝要的糧食更多。”
“老陝那邊有許多好田,但要提防黃河呀,也不知那兒的河水到明年春季可否會泛濫。”
說來說去,最後大家都看向了秋瑜。
霹靂彈要太子送,糧食也是,黃河泛不泛濫也隻有呂家出身的太子可以給出一點消息。
秋瑜:“呃,這事我寫信給太子說過了,但信是十天前寄的,有回信也還在路上。”
承安帝感歎:“湛瑛來之前,看著宗室裡千挑萬選出來的那三小孩子,朕是日日睡不好覺,生怕將來不得不挑其中一人繼位時,他們會接不住,把這個江山敗掉,現在可好了,感覺日子回到了開龍爺還活著的時候,大家都輕鬆了。”
眾人內心:噗!
要不怎麼說那些儒生和聖人公一家都吐槽說姓秦的皇帝不講究呢,開龍帝那個前無古人挖煤駝子都算了,承安帝也不是什麼講究人,嘴一張就會說出些彆的皇帝絕不會說的話。
但要從讓臣子戰戰兢兢這點來看,秦湛瑛還真是挺有祖父風範的,他和他爺爺一樣不把臣子的命當命看,殺人如麻呀!
又過了幾日,魯六終於能把自己的名字寫順,他算數還行,是隊裡第一個能從一數到一千還不出錯的人,文字方麵差一點,好在人努力,還是跟得上。
這一晚,那位教書的江琅先生過來了,可她卻沒有帶小黑板和粉筆,而是叫人去搭個台子。
魯六一問,才知道是今日有戲班來勞軍演出。
嘿,這勞軍也是個新鮮期,說是朝廷找人來慰勞辛苦訓練、保家衛國的軍士們,簡稱勞軍。
這話聽得魯六都怪臉紅的,他們一群粗漢子本來是給孟人做狗的,到了禹這邊突然就做人了,還是那種要被慰勞的人,這可真是、真是……嗨!太讓人害臊啦!
從禹國大京而來的戲曲界第一人吳眉帶著吳家班來到此地,應承安帝所請,出演《劉大喜》、《警醒錄》等經典戲曲。
《劉大喜》自然是振奮士氣用的,這一晚,許多在孟人手下被壓迫多年的軍士第一次看到漢人們的戲,見到那俊俏又英氣的小生將一個與他們一樣的將士從年輕演到老。
魯六和趙五等人不斷鼓掌,眼含熱淚,被《劉大喜》的故事深深打動,除了演孟人反角的那個老頭差點被衝動的軍士乾掉以外,大家都很快樂。
老頭在後台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都說了在台下圍一圈兵護著我了,你們就是不肯,說不會出事!看吧!人家是沒拿刀子衝上來殺我,可人家直接拉弓射箭了啊!要不是天黑,那個兵又弓術太差,我就沒了!”
吳家班的各位紛紛大汗:“對不住對不住,下次我們會要求來看戲的都冷靜。”
“都是你演得太好,所以才這麼倒黴。”
“就是,數遍京城,哪個反角像你這麼遭人恨的。”
《劉大喜》大獲成功是不出所料的。
《警醒錄》也放到軍營演,則是普法的意思,主要讓軍士們明白有些事不該乾,草菅人命、劫掠百姓都不許,乾了就得死。
就在他們看戲時,皇帝也帶著臣子坐一邊,臣子裡還有個老頭,正是當代的聖人公,孔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