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盯著,謝這輩子的家不可能再發生以前那樣的悲劇。
他拍了拍謝庭玉的肩膀,“快去吧,爭取上頭柱香。”
謝庭玉牽著葉青水的手,跟她一塊去拜祠堂祭祖。拜著的時候,他念念叨叨地道:
“多謝老祖宗保佑,媳婦兒到手,今年請老祖宗再保佑我早生貴子。”
他的話說完,葉青水噗嗤地一聲就笑了。
“離婚的八字還沒一撇,早生貴子離得太遠了。”
謝庭玉聽到這話立馬繃起臉,認真地說:“不遠,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拜完祠堂後,謝庭玉把拍結婚照的計劃提上了行程,他打趣地說:“說起來我們還沒有拍過結婚照。”
他們不僅沒有結婚照,連結婚證都沒有。
謝庭玉回想起來,這個婚事結得確實草率,腦海裡隻有一點關於那天模糊的記憶。
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葉青水的身上,她外麵披著厚的大衣,裡麵襯著一條藍白色棉裙,笑語間兩頰染上粉紅,雙眼瀅瀅有光,如若要去拍照,今天穿得再適合不過。
“我帶你去個地方。”
葉青水知道他想帶她去拍照片,隻不過大年初一怎麼可能照相館,館子老早就停業過年了。
說實話葉青水挺想和謝庭玉拍個合照,這麼多年葉青水連一張他的相片都沒有,更不用提合照。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照片,想想上輩子遺憾的滋味真是嘗了個夠。
這些落下的事情,葉青水想補回來。
謝庭玉領著葉青水回了大院,他找來了沈衛民,“去跟你叔借個相機,我們要拍結婚照。”
沈衛民對謝庭玉在大年初一這樣突如其來的造訪,有些懵。
不過他還是依言取了相機,他把兩個人請到室內,後邊布置上紅底的布,“你們兩個人,靠近一點。”
葉青水有些緊張,麵對著黑乎乎的鏡頭,雖然這鏡頭在她看來極有曆史感,像素怕是也很低,估計還有可能是黑白的,她不禁問:“這樣可以嗎?”
葉青水有些忐忑,昨晚她哭了很久有沒有把臉哭腫,要是拍到相片裡存一輩子,該多難看。
倒是謝庭玉,昨夜休息得很好,氣色紅潤,麵龐是一如既往的清雋英俊。
謝庭玉把腦袋微微靠在她那側,咧開嘴笑:“可以,水兒不用擔心、今天很漂亮。”
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屈腰,握著沉重的相機啪地記錄下了這一刻。膠質的膠卷忠誠地記錄下了這一刻,像梔子花一樣清麗秀氣的女人甜甜地笑著,眉宇染上羞意,宛如待嫁新娘。
而謝庭玉也露出了這輩子都沒有的驕傲,挺胸收腹,微揚的嘴角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情誼。
沈衛民透過鏡頭看著這小兩口親密的姿態,嘴角略微抽了抽。
他依稀還記得,前段時間這家夥找他傾訴時的苦悶,沒想到一眨眼水丫也哄好了。沈衛民透過了鏡頭,又給他們多拍了幾張。
拍完後謝庭玉把相機順手借走了,他一路拿著相機一路抓拍,葉青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腳步看他。
“你拍再多相片沒有用,等回到了鄉下我還是要和你離婚的。”
雖然謝庭玉從葉青水嘴裡聽過很多次離婚,不過現在他對這個詞的理解好像深刻了一些。
謝庭玉讓葉青水站在一顆梅樹下,笑眯眯地說:“我不怕。”
“水兒你笑一笑。”
枝頭迎著嚴寒綻放的簇簇梅花,朵朵生得冰肌玉骨,芬芳吐蕊。紅的似血、白的如玉,它們熬過了最嚴寒的冬天,暗香盈盈浮動。
花樹下的小姑娘,俏生生地迎著寒風站著,雪白的肌膚透出一抹被凍後的嫣紅,花似人、人也似花。
謝庭玉搖了搖手裡的相機,含笑道:“水兒我念一首詩給你聽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他哢嚓地摁下了一張,麵含笑意。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謝庭玉輕輕念著又落下了一句。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他緊盯著她,目光灼灼,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美麗的姑娘啊,你出嫁之後,必定使得家庭美滿、融洽歡喜、夫妻白頭偕老。
葉青水聽著聽著,饒是臉皮再厚也擋不住他灼灼的目光。她雖然知道謝庭玉很喜歡讀詩歌,沒想到他念起詩來是這幅模樣。
謝庭玉摟著葉青水的肩膀,背靠著樹,咳嗽了一聲說道:“水兒想重新和我結婚嗎?”
他終於不再緊張,用掌心滿是汗水的大手握住葉青水,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