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回頭挑人。
陰陰的天,太陽鑽進烏雲裡,勾勒慘白的雲邊,操場上的風愈發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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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望蘭又要跟咱班長鬥球!”
“走走走快去康康快去康康!”
“校草和校霸你喜歡哪個?”
“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言?我當然是兩個都要!”
“我也可以忍受我的床上同時有他們兩個。”
“醒醒,你他媽是個男的!!!!”
……
體育樓一層,乒乓球桌瞬間空了,隻留下洛行雲四人。
戚羽是為看熱鬨而生的,心裡癢癢:“咱們不去?”
隔壁桌的霍思明和張亮顧自推球,對麵的洛行雲不動如山。
戚羽受不了了:“不是啊,咱也太自閉了,這種大事兒都不去觀摩一下?咱們還稱得上是光榮的城南學子嗎?上回校霸和咱們校草在運動會上打球,可是連十七中的女生都來看了!”
霍思明:“看尼瑪看!”
同樣都是Alpha,霍思明混的這麼自閉,看到那些球場上光芒萬丈的Alpha就眼睛疼。
戚羽被他吼了回來,委屈地撇撇嘴,繼續跟對麵的洛行雲沒有激情地推球。
洛行雲原本覺得,打乒乓節省體力,結果戚羽這個逼心不在焉,動不動把球打出去。
他背後就是廁所,那乒乓球蹦躂著進了男廁,洛行雲任勞任怨跟進去撿球。
剛蹲到洗臉台盆下,就聽見隔間裡有人走了出來。
隨即一聲大喜過望的問候:“老師?”
洛行雲一僵,從鏡子裡看到背後開心得仿佛過大年的鶴望蘭。
瞎貓碰上死耗子,喜事!
“伯父安好啊?”Alpha雙手環胸,眼裡湧動起純粹、戲謔的惡意。
“……”洛行雲覺得自己應該去哪裡拜拜,最近是不是招惹什麼臟東西了。
他因為打球熱,脫了外套,鶴望蘭伸手,揪住一小片襯衫衣料,左右翻看:“是咱們學校的校服啊。老師,您轉學啦?還是從大學退回了高中?”
洛行雲沉默片刻,嘴角一勾,笑而不語。
對,他是大騙子,他騙了鶴望蘭。
他何止是騙他,他還打他了呢!
帶惡人洛行雲靦腆笑著,軟綿綿站在鶴望蘭麵前,一副你要怎麼樣都可以的模樣,窩囊中帶著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仙氣。
老陰逼被當場打臉,就是這副樣,不慌不忙,甚至還想開口叫人來舉報他。
鶴望蘭折騰人的花樣不少,眼前就有一個。
他按上洛行雲的肩膀,湊近的姿勢十分危險:“老師,早上跟你說我疼,你怎麼不理睬我?”
“那給你看一下吧。”洛行雲能慫能狗,淡然得像個周六看診的老中醫。
裴衍從外頭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平靜內斂、近乎成年的Alpha,眼神無比幽邃,先是對上鶴望蘭,然後順著他的手臂,如願以償看到了洛行雲。
“洛行雲。”低沉清冽的嗓音沒有波瀾地叫他的名字,“準備好了嗎?該上場了。”
洛行雲上一次打球還是在初二,他也從來沒有跟裴衍打過球,在裴衍走進來之前,他都不知道操場上發生了什麼。
這是裴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第一次邀請他一起做什麼,熟練到好像他們一直以來都那麼親密。難以想象今早之前,他們之間連聲早都沒有過。
說實話,乍一聽,挺奇怪的。
但是鶴望蘭的手就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切都有了理由。
洛行雲衝裴衍鎮定地點點頭:“好的。”鎮定得幾乎乖巧。
裴衍退開一步,讓出路來:“走了。”
短短幾句話,兩個陌生人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像是這樣的對話曾經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洛行雲想走,鶴望蘭的手卻還搭在他肩上。非但沒放開,還不輕不重地一捏:“哦,他是你的人?”
裴衍一直盯著洛行雲,此時淡淡對上鶴望蘭的眼:“是。”
那一刹那,隔了五米遠的霍思明,突然豎起了渾身寒毛。
他咬牙切齒對著廁所門前的背影操了一聲:“喂,你!信息素收一收!”
排山倒海的Alpha信息素,讓他渾身不適!
話音剛落,另一股信息素洶湧地蔓延出來。
鶴望蘭囂張地抬了下下巴:“巧了,他是我老師。”
“我草泥馬!”外頭的霍思明大吼一聲,“我要昏古七了!”說完嬌弱無力地往乒乓球桌上一趴,除了喘氣什麼都做不了。
“不應該啊。”張亮撿著球回來,看他這樣,懷疑地看了下自己的球拍。
他隻是使了個平平無奇的回旋球?
“讓讓讓讓——”戚羽駕輕就熟地送來氧氣罩,給霍思明戴上,“吸兩口,吸兩口。”
霍思明吸了兩口氧氣,這兩股信息素,太尼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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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對峙中心的洛行雲,半點沒有感覺到信息素,隻覺得校霸和校草這番對視有點太長了。
他建議:“先打球?”
鶴望蘭前一秒還陰沉冷酷,後一秒就春暖花開:“老師在8班?”
洛行雲頗有名師風範地嗯了一聲。
“好。”鶴望蘭鬆開了手,帶著繃帶的五指捏上了他的後頸,“我聽老師的。”
洛行雲感覺自己頸後爬過一條毒蛇,難得挺直了脊背,震落毛骨悚然的感覺,快步離開。
他與裴衍擦肩而過,裴衍垂下眼眸,轉身跟上。
一米八五的個子,阻隔了鶴望蘭望向他後頸的視線,也斷了那股爭先恐後朝他身上追去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