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雲:“……沒有5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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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兩兄弟輾轉反側,一夜無眠。第二天起了一大早,跟裴衍在樓下會和,結伴去輕軌站。
清早
的輕軌站裡人流如梭,形形色色的人來往奔波。
東天一輪白晃晃的太陽懶洋洋攀上來,照亮了洛風拎著吉他的身影。
“生活費都打給你了,你的獎學金也自己存著應急,不夠問哥哥要。”
“我走了以後,你一個人住在那片兒不安全。你這幾天去看個房子,要有兩個臥室的,離你們學校近一點兒。環境要清靜,進門要有保安,不能再像我們家那裡人流量這麼大,人員成分這麼複雜。再半年就高三了,
能走讀就走讀,學校裡晚自習太晚了,你身體吃不消——小裴,這方麵你比較老練點兒,看房子的時候幫他把把關。”
“你們倆也彆想趁我不在做壞事。我昨天已經跟小裴媽媽溝通好了,她會時刻監督著你倆,不讓你倆那個什麼……越軌。成年了我不來管你們,但是18歲之前,想都彆想。”
“彆光顧著戀愛,學習始終要放在第一位。不然小裴花大價錢給你搭個實驗室也打水漂了,買來的東西一定要物儘其用,知道嗎?”
輕軌自遠方呼嘯而來,洛行雲揉了揉眼睛:“好了好了,車來了。”
洛風早已淚流滿麵,放下新到手的櫻桃紅大G,衝上去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他心頭浮起了第一次把洛行雲抱在懷中的感覺,小小的,輕輕的,像一團綿軟的小雲朵。
他開始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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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都耽誤了,好像也不差這一年?
“要不我還是……”
“走吧。”裴衍冷清地催促道。
洛行雲眼裡包著淚,用力點了點頭,推開了洛風。
他在美術課上學到一個故事,說丟勒家裡很窮,他和他哥哥都想當畫家。但是他們的存款隻夠一人去大城市裡學習。他們用拋硬幣的方式決定誰去,硬幣落到了正麵,於是丟勒前往大師門下進修,多年後名聲大噪,成為了著名畫家。他衣錦還鄉,找到他哥哥,告訴他現在已經有能力供他學習繪畫,可是他哥哥的雙手早已在成年累月的曠工作業中變形,再也沒法握起畫筆了。
他不想哥哥變成那個礦工。
哥哥從小就喜歡音樂。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是哥哥把他抱在懷裡,教他敲小鼓。也是哥哥把那些好聽的音樂介紹給他,讓他第一次感知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他不想那個塞著耳機在房間裡沐浴陽光的少年就這樣平庸老去,因為他的緣故。
“去吧~”洛行雲忍著眼淚,把猶猶豫豫的洛風推上了打開的車門。
星期日,列車依舊滿載,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
洛風拎起了大G,一步三回頭地上車,隔著一道門衝兩人揮了揮手。
帥氣的麵容,一雙紅眼睛。
跟窗外的洛行雲一模一樣。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幾乎沒有什麼地方相像。
但血緣不是家人的唯一憑證。
家人是付出很多愛與關心以後,結成的紐帶。
列車門關上,車廂緩慢地向前移動。
洛行雲原本想要堅持到哥哥離開,但是當看見車門緩緩關上以後,就忍不住跟著列車跑動起來。
當哥哥站上法庭,作為證人支持他們起訴爸爸以後,他們這些年從來沒有分開過。
也是哥哥在媽媽離開之後,用力牽著他的手,對婦聯的工作人員說:“我已經成年了,我弟弟不是孤兒,不需要去孤兒院。”
哥哥當年多大?
也就比現在的自己,大了那麼一歲而已。
車裡的洛風心疼不已,背著大G往後麵跑。
一個追,一個回。
可是他們能比車快多少。
人生就是這樣。相伴著走完一段時光,就此揮彆,各奔東西,塌上截然不同的旅途。
彼時他們貧賤,弱小,深夜裡依偎著取暖。那些記憶永遠不會忘,正如那些時光永遠不會再有。
洛行雲站在站台的儘頭哭泣。
枕木和鐵軌一列一列鋪到天儘頭。=&#x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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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走到他身邊,溫熱的手牽住了他。
少年並肩的背影,像一個天涯海角的句號。
——從此以後,就換我陪你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看到有人在底下刷完結……我真的沒有說過任何要完結的話啊,劇情都沒走完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