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剛洗了澡出來,換了身居家服。
沈垣好生羞恥,卻又情不自禁地惦記起那個大叔,羞恥是很羞恥,可真的是太爽了……他想,難怪王子欽私生活那麼混亂,那什麼確實好舒服。
敲門聲響了起來。
黎麟又來找他:“哥,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我一晚上沒睡好……我一直在等著你回來,結果你整晚沒回來,快天亮了我不小心睡著了,結果我睡著的時候你就回來了,所以我才沒能第一時間來找你。”
“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嘛。我以後再也不說那樣的氣話了。”
“我不為難你了。”
“你開門讓我進去和你說話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噔噔噔”地敲門板。
這小酷哥什麼時候變成小話癆了?沈垣昨晚放縱太過,直到現在也有點收不回來,他覺得,人是不是都有股賤勁兒。他好聲好氣地哄著這小祖宗,這小祖宗把他氣得想吐血,他翻了臉,凶了他幾句,黎麟反倒變得乖了。
沈垣被煩得不成,過去開了門,罵他:“你太吵了。”
黎麟趁機擠進門去:“哥,我們好好說說話,我不氣你了。”
沈垣反詰:“不是你不想說嗎?有什麼好談的?”
沈垣坐立難安,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點淫-靡的味道,怕被發現他和陌生男人做了不知羞恥的事情。
弟弟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賴了下來:“哥,你怎麼那麼生氣啊?你好久沒真生氣了,上次你生氣還是因為我和爸爸吵架,故意考得差……”
沈垣現在可沒心情教育小朋友,他隻想把黎麟快點趕出去:“我沒生你氣,行了吧?我原諒你了。我是肚量那麼狹窄的人嗎?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黎麟反而不相信:“你騙我,你就是還在生氣。”
沈垣真是無奈:“我真沒生氣。真的。”
黎麟認真誠懇地說:“哥,我想了一晚上。我確實是太任性了。我是不是讓你很為難?是我不好,沒有仔細考慮你的立場。”
“我想了想,我覺得你說得對。”
“我再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個好的,要是她真的人品好,我就接受她。”
“我不賭氣搗亂了。”
這話要是放在昨天,沈垣還會聽一聽,如今他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想著昨晚那場豔-遇,根本沒心情陪小朋友過家家。
但為了把這個小朋友哄走,沈垣平複了一下情緒,又把他溫柔的假麵戴了回去,耐著性子說:“你……你能想通就好。”
“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小麟,你從小到大惹惱過我多少次,哪次我沒原諒你?”
“我昨晚喝了好多酒,現在頭還疼,我想再睡一覺,你吵吵得我頭疼。行行好,安靜些,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黎麟這才明白自己給哥哥添麻煩了,呆裡呆氣地“哦”了一聲,站起來:“那……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沈垣總算是能把這小祖宗趕出他的房間了。
黎麟走到門邊,正要出去,他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那麼巧,他看到沈垣頸後一抹淡紅的吻痕,十分刺目。他愣了一下,停住腳步:“哥,你脖子上有一塊紅紅的痕跡。”
沈垣本來就緊繃著,他瞬間意識到黎麟是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吻痕,那塊吻痕仿佛開始發燙起來,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大叔親吻他的脖子時的場景。
沈垣臉一紅,敷衍地說:“我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有點癢,我會擦藥的……你又開始了,行行好,讓我清靜清靜吧,我真的頭疼,想要好好休息。”
沈垣把黎麟推出門,關好門,鎖上,他再去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穿這件圓領的衣服,還真的會不小心暴露出一些吻痕來。得穿高領衣服才能遮住,可是,大夏天的,誰穿高領啊?
該怎麼辦?他沒有經驗了,這多久才會消下去啊?沈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拿了塗蚊蟲叮咬的藥膏,自欺欺人地塗在吻痕上。
藥膏帶來的一絲絲涼意並未能使發燙的幻覺降溫。
沈垣上床蒙頭睡覺。
但沈垣閉上眼,就會想起昨晚抱他的男人……雖說是酒後亂-性,按理說他應該要自責要懊悔,可比起這些來,卻是留戀更多。
說不清是留戀依偎著那人的快-感,還是在那人麵前可以肆無忌憚、輕鬆任性。
沈垣,你昨晚是因為喝醉了酒,現在酒醒了,你該恢複理智了。沈垣對自己說。你不能變成那樣,你沒有資格那樣活著,你要有自知之明。
放縱了一晚上,發-泄過了,該知足了。
沈垣一覺睡到下午,吃了飯。
明天開學,他得回學校了,到期末考試月了。
回了學校,他又是那個一絲不苟的沈學長,好好上課,打理下學生會的工作,專心備考,最近王子欽沒來找他。弟弟有時會來找他,叔叔最近大概是因為交上女友,又有事業和親兒子要操心,無暇顧及他。
沈垣以前覺得這樣挺好的,現在卻覺得很枯燥,大概是那天放縱了自己一晚,叫他知道照著本性活著是如何的暢快,再回到一潭死水的生活時,便有些不能適應了。
近來黎麟經常打電話向他抱怨——
“爸爸又和那女的出去約會了,他們一起去聽歌劇了。”
“爸爸送了她好多裙子,買了好多包。”
“她還特地做飯給爸爸吃,我覺得不怎麼樣,爸爸誇她做的好吃。”
沈垣真的,一點都不想聽,偏偏黎麟沒彆人可以傾訴,隻能和哥哥說。
沈垣也沒辦法明明白白地說他嫉妒,使得他愈發煩躁。
他嘴上說著:“你最近光在關注這些嗎?有好好學習嗎?萬事開頭難,你要認真聽講,你暑假打遊戲都打瘋了。”
心裡卻在酸溜溜地想:那女的倒還挺有品位的,難怪叔叔會瞧得上她,我就知道叔叔不會喜歡那等庸脂俗粉。飯菜做的這品相,看上去也還不錯,手藝可以啊。
黎麟被沈垣這樣一問,馬上被帶跑話題,支支吾吾地說:“還、還好吧,不是很難。我有好好寫作業。”
沈垣說:“好,那我等著你的期末考成績,要是比你入學時退步了,你看我怎麼對付你。”
黎麟喏喏應了。
沈垣向來是品學兼優的典範。
他六歲時住進了外公家,跟著外公長大。外公是退役軍人,對他要求尤其嚴苛,可能是因為他在爸爸身邊長到六歲,外公生怕他長成他親爸那樣的人渣。
那時,媽媽在外打拚的事業還沒太大起色,舅舅、舅媽對多了個吃飯的很是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