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麟粘過去,抱他,在他身上聞:“哥,你好香啊。”
沈垣撇開他:“香什麼啊?就是香皂和潤膚露的味道。想彆抱著我,太熱了。你彆鬨了。你說不吵鬨我才讓你和我一起睡覺的,再吵你給我回自己房間去。”
黎麟隻能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哦……”
兩人睡下。
到了半夜,沈垣迷迷糊糊醒過來,覺得口渴,爬起來想倒杯水喝,屋子裡的水壺今天沒有灌,隻能去樓下廚房。
經過叔叔的書房,門開了一條縫,有淡淡的光照出來,沈垣無意偷聽,但是路過時還是聽到了叔叔說的話,因為叔叔的聲音格外溫柔,讓沈垣下意識地察覺到不對勁,駐足下來:
“……孩子們都很喜歡。”
“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沒想到這茬。我可真是個不稱職的爸爸。”
“你說的沒錯,阿笨是個很漂亮的孩子,不打扮可惜了。”
“最後我們挑了午夜藍的料子,真想讓你也看看,阿笨剪了頭發以後可真好看。”
笑聲,“我不如你細心,果然還是得有個媽媽。”
“好,我瞞著,我暫時不會告訴孩子們的。”
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早慧如沈垣,這時哪還會猜不到和叔叔在溫聲細語說話的人是誰。
虧他以為叔叔待他不一般,這樣溫柔體貼,為他考慮得如此周到,原來全都是那位林小姐的意見。他並不覺得林小姐做得有錯,甚至覺得她細心聰明,還進退有度,難怪叔叔會喜歡她,他隻是……他隻是覺得自作多情的自己真是尷尬難堪。
叔叔並不是把他放在心上,是把林小姐放在心上。
本來今天叔叔帶他去買衣服剪頭發,讓他覺得像吃了糖,這糖像變作刀片,卡在喉嚨,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沈垣調整呼吸,輕手輕腳地走開,回去了。
黎麟被這動靜吵醒,問:“哥,你去哪了?”
沈垣裝作若無其事:“我下樓喝了杯水。”
沈垣躺下來,想睡著,卻睡不著了。他覺得自己可真是卑鄙,在這時候,特彆特彆特彆想去見喬海樓。
反正喬海樓知道他的藏得最深的所有齷齪陰暗的秘密,即便和喬海樓宣泄,也沒什麼大不了。
喬海樓會怎樣回答他呢?大概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平時在我麵前這麼肆無忌憚,碰上這種事就慫了?哈哈。”
然後他會罵回去,痛痛快快吵一架,多舒坦。
沈垣把頭悶進杯子裡,摸出床頭的手機。
打開通訊錄裡的“老流氓”那頁,他現在很衝動,非常想給喬海樓發條消息,約他出來爽一下。黎麟就睡在他身邊,沈垣有種在猶豫要不要偷情的刺激感。
可是,沈垣想起他和喬海樓最後一次見麵時吵得那一架,喬海樓最後撂下的狠話就是“我不著急。我會等著你來找我的”……沈垣想到他那副得意洋洋、勝券在握一般的嘴臉,便咬牙切齒,又不想約他了。
這才過了幾天,他就去找喬海樓?那不是正中喬海樓的下懷?傻乎乎地往坑裡跳?
黎麟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帶著濃濃睡意地問:“哥,你怎麼還不睡?”
沈垣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沒什麼……”
算了,不能去約。就算要和喬海樓繼續有一腿,那也必須是喬海樓先來給他低頭!
忍住!
沈垣滿腹心事,閉著眼睛一直沒睡著,大概到了淩晨兩三點,腦袋才開始變得昏沉,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沈垣是被悶醒的,睡得不舒服,好像有塊沉重的大石頭壓在身上。
沈垣皺著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人抱著,黎麟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這孩子現在長得又高又壯,沉得很。
他一轉頭,黎麟的睡臉近在咫尺,十六歲少年的臉清純鮮嫩,皮膚好得不行。
沈垣輕聲說:“小麟……小麟……醒醒。”
黎麟夢囈了兩聲,不但沒醒,反而抱得更緊了。
沈垣扭了下身體,想從黎麟懷裡睜開,不小心蹭到什麼,一下子僵住了。
這,年輕人精力旺盛,一大早地一-柱-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