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被喬海樓嚇了一跳, 心虛,但還是先倒打一耙:“喬叔叔,你嚇到我了。”
喬海樓黑著臉說:“你怪我嚇到你?是誰先言而無信的?”
沈垣回嘴:“你有臉說我言而無信, 是誰先一而再再而三地毀約的?是誰?”
喬海樓忽然明白了,沈垣這是因為先前那幾回他出爾反爾所以故意報複他呢。虧得他還以為沈垣不至於會爽約, 把本來約好的周末飯局都推了。
這輩子隻有他放人鴿子, 還沒人這樣耍過他的。
他們吵架的聲音在樓道裡回蕩。
沈垣聽到自己的回音, 暫且冷靜下來, 環顧四周, 對喬海樓說:“你讓讓, 我要進門。我們進去再說。”
他壓低聲音,嫌丟人地說:“在外麵吵架,都被人聽見了。”
喬海樓嗤笑一聲:“你還會嫌丟人啊?”
沈垣打開門,喬海樓跟進門去。
沈垣開燈。
上次喬海樓隻到過玄關, 壓根沒仔細看屋內的陳設, 這次看清楚了, 窗明幾淨, 東西整潔, 地上一點灰塵汙漬都沒有,乾乾淨淨的,藍白色調,稍顯冷清。
沈垣今天穿著身登山運動服, 兜帽外套,帽子特彆大, 襯得他臉小。
裝起可憐來特彆好使。
沈垣哄他說:“喬叔叔,我剛才就是說說氣話,你不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窗你的,真的,我本來真的準備周日陪你,我套子都買好了!可昨天晚上我叔叔突然叫我去爬山……”
喬海樓被他那雙仿佛純良的眼睛一望,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差點信了。
他回過神,板著臉說:“我信你的鬼話。”
沈垣拉他的手,委屈地說:“喬叔叔,那不然你要我怎麼和我叔叔說呢?難道我直接跟他說:‘叔叔,明天我要去和喬叔叔約會。’——這樣嗎?那不是找到嗎?”
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仔細想想依然是狡辯。喬海樓被他這歪理氣笑了:“你平時人情往來的時候不是很會說話嗎?撒謊編個理由不行嗎?你會傻到實話實說?”
他心裡有一絲嫉妒:“無非是在你心裡,我不如你叔叔,有你的正牌叔叔陪你,你哪裡記得起喬叔叔。”
沈垣聞言,愣了一愣,慢慢地把故作乖巧收起來,他放開本來拉著喬海樓的手,變了臉,破罐破摔般說:“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問什麼?”
“現在事情厘清了,還不走?”
“你以為你幫我調個崗位,我就要求著你了?覺得你能拿捏我了?大不了我不做了。”
“還是你認為我對當你的床-伴求之不得?”
“我現在去酒吧逛一圈,肯定有人願意陪我回來。我有非你不可嗎?”
沈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雖然跟喬海樓睡覺已經很墮落了,可那次是因為被下-了-藥,並不是他在清醒狀態下做的,他可做不出第二次約個陌生人上-床的事。
無非是不想被喬海樓拿捏住,所以怎麼讓喬海樓生氣他就怎麼說,看喬海樓生氣他心裡頭就痛快。
喬海樓心頭騰地冒出一陣無名火,生氣啊!
他看著沈垣形狀漂亮的唇瓣飛快地一張一合,口齒伶俐、滔滔不絕地吐出一串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實在太惱火了,索性直接把人按住就親。
沈垣:“唔!”
這個吻太突然。
沈垣覺得好似被電了一下,指尖發麻。
他沒拒絕這個吻,來不及拒絕。
接下去的氣話全部消弭在這個有點暴力的親吻中。喬海樓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按著他的後腦勺,防止他逃跑。沈垣沒逃,他抱住喬海樓的肩膀。逃跑有什麼意思?他要反擊回去!兩個人都不服輸地舔-舐親吻著對方,彼此的呼吸熾熱無序、咄咄逼人地交織在一起,誰都不想讓步,想要占據上風。
好似油上點火,火上澆油。
不知親了多久,沈垣都快喘不過氣了。
他實在沒力氣了,慢慢弱下來,像是服輸了。
喬海樓才放開他。
沈垣揪著他的衣服前襟,氣喘籲籲,嘴唇都被親紅了,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氧所以漲紅了,他狠狠地瞪著喬海樓。
喬海樓也沒好臉色地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靜默了一分鐘。
沈垣先動起來。
他皺著臉伸手去解喬海樓的衣服紐扣,布料摩擦,窸窸窣窣作響。
才解了最上麵一顆紐扣,沈垣就被喬海樓捏住手腕。喬海樓好氣又好笑地問:“你剛剛才說了你不是非我不可,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沈垣直截了當、恬不知恥:“你說是要做什麼?你問我不如問你立正站直的小兄弟。”
喬海樓不要臉又極要臉地說:“那是正常生-理反應,我有說我願意和你睡了嗎?你當我是什麼了?真以為我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啊?”
沈垣理直氣壯地說:“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得好處,難道你沒爽到嗎?”
喬海樓斂起笑意,板起臉,像是隻老虎從休眠中醒過來,亮出了嗜血的爪牙。沈垣一見,被嚇得心裡咯噔一下,渾身僵住了,喬海樓正經地亮出氣勢,完全把他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