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麟:“你們……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分了?”
沈垣更難受了,他都不好意思說是那天電影回去以後他們就原地分手了,沈垣情緒低落地說:“彆提了,這事我不想多說。彆再在我麵前提喬海樓了。”
黎麟力爭站直,他終於遲鈍地發現哥哥不開心了,慌慌張張地點頭:“好好,好的,我知道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一副要給嘴巴拉上拉鏈的神情,他隻睜圓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巴巴地望著沈垣。
沈垣到底還記得今天過來是來勸黎麟好好學習的,壓下了頹喪的情緒,打起精神,對黎麟說:“所以,你也彆因為記掛著我的事而不思學習了,好不好?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真的很愧疚,我真的不想讓你發現我做了那種事,偏偏你就是發現了,要是因為我而影響了你的高考成績,那我真的過意不去。”
“你是我引以為豪的弟弟,你看你,之前打遊戲都沒影響你讀書,你都知道要克製著自己不要沉迷遊戲,怎麼能因為我的事而影響學習呢?離期末考都沒多久,這次期末考很重要的,我希望你能考出一個好成績。像開學考試那次一樣,考一個好成績給哥哥看,好不好?”
“你大概嫌棄我對你管頭管腳很煩吧?就這半年了,等你考上大學以後,就是大人了,到時候就輕鬆了。”
黎麟乖巧地聽著哥哥的訓話,在聽到“就是大人了”那句時眼睛微微一亮,他最痛恨的就是周圍所有人都把他當成小孩子。
那等他成為大人了,哥哥是不是就會正眼看他了?
可黎麟突然想到一件事,還是有一點很擔心,他拉著沈垣,急切地問:“哥,雖然你和喬海樓分了,但是,你是不是還要去找彆的男人啊?”
我找不找彆的男朋友應該不關你的事吧?沈垣腹誹,可對著黎麟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實在是說不出懟人的話,想了想,說:“我不知道……看緣分吧。”
黎麟說:“所以你還是要去找彆人的。”他頓時泄了氣。
我談戀愛就那麼影響你學習嗎?這是什麼道理?沈垣不明白,可天大地大孩子的學習最大,反正和喬海樓分開很傷,估計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會想談戀愛了。
所以,沈垣說:“我暫時應該不會再談戀愛了。這樣吧,在你高考結束之前,我都不談戀愛,好嗎?陪你高考。”
黎麟眼睛一亮,激動得臉都紅了:“嗯!”
沈垣:“我不談戀愛,好好學習,爭取拿到這個學年的一等獎學金,你也不談戀愛,好好學習,正常發揮,考出個理想的分數,行不行?”
黎麟像是小狗汪汪叫一樣,響亮乾脆地回答:“嗯!!!”
跟哥哥長歎一番以後,前陣子的頹廢一掃而空,黎麟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勁兒,老師給布置的考卷他寫完十張還能再來十張!!那狠勁兒,可以說是眼冒綠光的惡狼一樣在學習著,他一定要考出一個好成績,讓哥哥誇獎他!
讓哥哥知道,他是個優秀的男人。
過了兩天,沈垣都沒去問,黎麟的班主任就欣慰地來和沈垣彙報情況,感謝沈垣的積極配合,在他的鼓舞動員之下,黎麟重新振作了起來,最近的數學小測試又重新發揮出水準拿到了近乎滿分的好成績,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沈垣終於放心下來。
他的日子回複了平靜,心卻還沒有,總是違背他的意願不由自主地想起喬海樓。
沈垣覺得自己特彆矛盾,一麵吧,他覺得自己該和喬海樓斷得乾淨一些,另一麵,他又會忍不住想,為什麼喬海樓不多來哄哄他呢?才來了兩回,居然就真的放棄了嗎?果然他之前想的那些沒有錯,說到底,喬海樓還是隻把他當成一個小玩意兒,可有可無,隨便哄一哄,哄不回來,就隨便地放棄了。
可是,他又是在嫌棄什麼呢?沈垣沮喪地想,他嫌棄喬海樓不夠喜歡他,可他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呢?最初他就不是抱著和喬海樓戀愛的心思和喬海樓勾搭在一起呢?那他為什麼要難過到離開喬海樓?他當初……不是把喬海樓當成叔叔的替身嗎?
他喜歡的應當是叔叔才對啊。
都怪喬海樓那個老男人,經驗太豐富了,縱使他機敏、有戒心有手腕,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喬海樓繞進去了,喬海樓那麼會哄人,被騙了也不稀奇啊。
他都已經習慣喬海樓在他身邊了,這些天,有時候,他甚至會忘記他們已經不在一起了,在手機上看到一個好笑的笑話,自顧自笑起來,說:“你看這個好好笑啊……”一轉頭卻發現喬海樓壓根就不在他身邊,以前他是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情都要和喬海樓說一說的。
也不知道喬海樓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嫌棄他不識抬舉,去找其他年輕漂亮又比他乖順的男孩子了。沈垣酸溜溜地想。
喬海樓哪有心思去找彆的男孩子,這幾日他都睡不好,急得嘴角都長燎包了。
虧得他智計百出,偏生對付不了一個不跟你講道理的小家夥。你想和他對照,他直接逃跑、耍賴,還要怪你太狠心,那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可這事又緩不得。
感情這件事就想一碗剛出鍋的熱湯,耽擱一分鐘,就涼一度,耽擱久了,就徹底涼了。
那天林之卉同他說了一席話之後,喬海樓一個人想了很久。
他大抵明白了,沈垣氣得不是他所說的十年太久,而是他暴露了自己在調查沈垣,並且以此恐嚇,最後還高高在上地提出十年後再結婚的要求,他當時是要求,而不是請求。
他就沒覺得沈垣會拒絕他,或者說沈垣能拒絕他。
真是一葉障目。
讓沈垣氣到深夜出走的,其實是他的態度太不尊重人了。
可即便現在他想清楚了,又能有什麼辦法把沈垣哄回來呢?
這隻本來就受過很多傷、戒備心極重的小獸曾對他敞開過一次心扉,結果最柔軟的部位受到致命一擊,現在逃了,蜷縮起來,一見到他要麼逃之夭夭要麼縮進殼中,他連接近都沒辦法接近,能怎麼交流?
喬海樓想想,隻能曲線救國了。
周二晚。
喬海樓提早抵達約好的酒樓,見黎宸到了,還起身去迎。
喬海樓這回怎麼這麼熱情?是項目有什麼問題嗎?黎宸奇怪地想。他這次來找喬海樓合作,是為了買一塊地段極好的地皮,他一個人吃不下來,喬海樓有錢,所以拉喬海樓入夥一起買。
喬海樓現在對這塊地皮能賺多少錢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想快點把這件事談完,好切入整體,但又隻能耐著性子談,不然就太明顯了。
終於談得差不多了,喬海樓嗬嗬笑,裝成是不經意地問:“黎總,我忽然想起來,前些天我那的藍總監還問起你家孩子,說很想念他,快要放寒假了,沈垣寒假還來我這裡打工嗎?反正大三下學期也該找工作了,或許我可以給他提供一個正式的全職工作。”
喬海樓想,這下他應該說得算比較自然了吧?
黎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你們關係不是挺近的,你為什麼要問我?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
喬海樓:“……”
老哥,你要不要這樣一開口就紮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