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辦法了,他不能跟沈垣的媽媽爭。喬海樓想,那就隻能把約會往後推遲了,再多花點錢讓他們等著吧。
這也是個好機會,喬海樓說:“我陪你一起去掃墓吧。”
沈垣連忙拒絕:“你去乾什麼?”
喬海樓:“見見我丈母娘。”
沈垣:“你可彆這麼說,我媽媽去世的時候年紀還沒你大呢。”
喬海樓:“……”
但真到了那天,喬海樓主動說要送他去墓地,沈垣這次沒拒絕,等到了地方以後,沈垣還主動拉著喬海樓的手,牽著他,一起去到媽媽的墓碑前。
沈垣把一束白色香水百合放在墓碑前,然後點上蠟燭,祭拜。喬海樓陪著他,這人都來了,就順便一起拜一拜吧。
墓碑上,照片裡的女人風華正茂,她稱不上特彆漂亮,但長得很親切溫柔,微微笑著。
沈垣一到媽媽的目前,鼻子就開始泛酸了。
喬海樓摸摸他的頭:“想哭就哭出來吧。”
沈垣深吸一口氣:“媽媽去世以後……我還過來和她吵過架的。我跟她說,你可真是個不負責的媽媽,從小拋棄我,等我長大懂事了,你再把我接走,說要補償我,結果才兩年,你就走了。”
“我五歲的時候從爸爸那裡離家出走過一次。我還從他的兜裡偷了兩塊錢。”
“說是離家出走,其實我隻走出了兩條街的距離。”
“爸爸天天打我,我實在受不了了,想去找媽媽,結果沒有找到,就在路邊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居然是我外公!”
“唉,你大概不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我鼓起勇氣,頂著可能被爸爸抓住打個半死的風險好不容易撥通了外公家的電話,結各種吃零食,果外公直接拒絕了我。他讓我回家,我對著電話,哇哇哇哭了好久,小賣部的大伯見我哭得那麼慘,連錢都不收,還倒給我一個冰棍。我不想回家,最後是鄰居路過,以為我亂走迷路,把我帶了回去。”
喬海樓握著他的手指,抬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落下一吻,看了看他手腕上戴著的紅繩:“可你還是很喜歡你媽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你還一直戴著她做給你的編繩。”
之前他曾經看沈垣戴著的紅繩的顏色都褪得不像話了,找了新紅繩來,覺得可以扔掉舊的紅繩,換條新的,沈垣卻斷然拒絕了,問了好久,才悶聲說:“這是我媽媽給我編的手鏈,是唯一的一條,我隻有這個了。”
媽媽和他之間沒什麼回憶,這是僅有的一點點回憶了,他不想忘記。
沈垣平時都使用地非常小心,洗澡什麼的都會摘下來,偶爾才戴一戴。
沈垣一下子被喬海樓戳中淚點,他看看墓碑上照片裡的媽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說:“媽媽,我拿到你拿過的獎了,要是你還在,你會不會誇我?”
喬海樓抱住他,沈垣把臉埋進喬海樓的懷裡,小聲地抽泣起來。
喬海樓撫摸著他的脖頸後背:“沒事,沒事,叔叔會誇你的。”
沈垣帶著哭腔,還要懟他:“你誇我有什麼用……你放開我,你彆抱著我,這是在我媽的墓前,這像什麼話啊?她要是還活著,肯定不會準我們在一起的。”
喬海樓:“你怎麼知道?我反倒覺得她肯定會同意的。”
沈垣:“不可能。”
兩人正抱成一團,有一句沒一句地拌著嘴。
忽地聽見不遠處有什麼掉落在地上的聲響,沈垣還在他懷裡哭呢,所以是喬海樓先循聲看過去。
那是一束花掉在地上,也是白色的百合花。
黎宸就站在幾步之外,一臉震驚地盯著他們倆,他微微張著嘴,像是想說什麼卻突然喘不過氣,過了好幾秒才緩過來,陰沉著臉,冷聲問:“喬海樓,你在做什麼?你在這裡做什麼?”
“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