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門口。
車裡,喬海樓抱著寶寶, 對準備下車的沈垣說:“你去吧, 等錄完了打電話給我, 我和寶寶再來接你。我帶著小花生去給我大哥看兩眼。”
沈垣點頭:“行,你去吧。到時候我打給你。”
沈垣剛要離開,又被喬海樓拉住,喬海樓耍流氓說:“親一個,親一個再走。”
沈垣臉紅了紅, 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機,他已經把隔板升上去了, 沈垣飛快地在喬海樓的嘴唇上親了下:“好了吧, 老流氓!又被你抓到機會耍流氓了, 你可真得意。”
喬海樓舉了舉寶寶,說:“寶寶也要親一下。”
喬海樓的臂膀強壯結實, 還能隨時依照寶寶的動作而調整, 是個舒適的搖籃,小花生睡得香噴噴的。他現在才三個多月大, 骨頭還軟,不好用嬰兒綁帶,隻能這樣抱著。
沈垣湊過去,在小寶寶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那小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滑嫩, 又香又軟,沈垣說:“寶寶真香, 不像你一樣臭臭的。”
喬海樓笑起來:“你這真是瞎說,我哪臭了,我一身奶粉味、痱子粉味,我可香了,近香者香。”
沈垣:“好了好了,不和你在這扯淡了,離電視台工作人員和我定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鐘了,我得趕緊過去了。”
沈垣依依不舍地下了車,他走出十幾步,回過頭,發現喬海樓降下車窗,還對他揮了揮手。
作為一個普通人,沈垣對上電視還是有點犯怵的,雖然他也不是沒有參加過有新聞媒體在場的比賽,但上這種黃金檔電視節目還是不一樣的,怪叫人緊張的。沈垣隻能安慰自己,幸好他這輩子經曆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他六歲就上過社會新聞了,彆人能有這個排麵?
沈垣按照工作人員給了樓層和房間號找到了休息室,已經有其他人先到了,有男有女,應該都是為了行業精英這個專題來的,因為不同圈子,沈垣並不認識他們。
房間裡打著空調暖風,沈垣脫了羽絨外套,裡麵穿著套新西裝,喬海樓特地為他新訂做的Scabal西裝,在本部老店訂做的,皮鞋是意大利的鞋匠手工製作的,手表,領證,胸針,一應俱全,端地一派貴公子模樣,本來他的臉就很好看了,方才一進門,屋裡的人就打量了他幾眼,再如此一展示,屋裡的人都紛紛側目,目露驚豔。
沈垣不禁有幾分靦腆,他怕被人瞧出來他還綁著腹帶,但他外麵層層疊疊穿了馬甲、襯衫、背心,他覺得應該看不出來。生完孩子這幾個月來努力複健鍛煉,瘦了下來,肚子差不多已經縮回去了,以前的身材恢複了七七八八,大概還算能見人。
這時,有人主動和他打招呼:“你好。”
沈垣轉過頭,這是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身材纖瘦,單眼皮,相貌清秀……但還是把沈垣嚇了一跳,這男人畫著精致的妝容,穿得花枝招展,好家夥,還穿著貂皮襖呢,非常之貴婦。
對方掏了一張名片給他:“我是《KLLK》雜誌中國版的副主編,張萌。”
再等他一開口,沈垣就知道他是同道中人了,對方說話就沒裝模作樣,娘裡娘氣的。
沈垣自己性取向也是男,他現在讀書所在的E國藝術之都,街上抓十個男人,不說有一半,起碼有兩個是gay,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沈垣接下他的名片,挺不好意思地說:“我叫沈垣。那個,我還在上學,沒有做名片。我是珠寶設計師……還沒學成,頂多算半個吧。”
張萌不吝嗇地恭維說:“不用這麼謙虛,已經很年少有為了。”
沈垣摸了摸鼻子,張萌看到他戴著的婚戒,感歎說:“呀!你還這麼年輕,已經結婚了嗎?果然帥哥都是早早地被人預定的。”
說著,張萌也亮出自己的手,無名指上一枚鑽戒,上麵的鑽石又大又閃,blingbling,他稍微炫了一下就把手收進了他的貂皮大襖裡,說:“我也結婚了。我還挺喜歡買珠寶的,我們加個好友吧。”
這人可真熱情,沈垣有點扛不住,和他加了好友,稍微點進張萌的朋友圈一看,他的朋友圈都可見,一點都沒遮遮掩掩,隨便一翻就能找到他和他老公的照片,光明正大地秀恩愛。
沈垣微微吃驚,即使他已經猜到張萌的結婚對象是個男人,但沒想到張萌對自己的生活如此坦然,國外就罷了,國內的環境,他都能不帶怕的嗎?不知為何,沈垣突然對張萌很有好感,他羨慕這種生活態度。
沈垣帶了給劇組做的首飾以及自己的一些珠寶作品上台,本來給他安排的環節不多,但錄製的時候,沈垣知道自己的資曆淺,沒有耍心機搶鏡,可是主持人和導演不知道為什麼一直cue他,沈垣隻得乖乖接話,一直說一直說,老老實實地給電視劇打廣告,再宣傳珠寶設計行業。結果其他同組的人都有點被邊緣,背景板一樣從頭站到尾,仿佛這是沈垣的獨家秀。
錄製結束時,沈垣明顯感覺到有幾個人的臉色不太好,對他的態度非常微妙,沈垣好尷尬啊。
他微微歎氣。
張萌問:“怎麼了?”他看了看那些對沈垣目光不善的人。
沈垣主要是對這個圈子完全不熟:“我第一次上電視,感覺是不是搶人風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張萌安慰他:“娛樂圈時尚圈都這樣,扒高踩低,就是這麼現實,你不必去管他們的眼光。我很看好你,你以後肯定會成功的。我看人一向很準。”
沈垣頷首,挺感謝張萌的,但畢竟他們才見麵,話能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