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劉宜宜手捧水杯,用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溫水。
一些傷感的心思也因為溫水而淡去了些許。
她看向裝在透明玻璃櫃的舊物。這些舊物放在博物館裡,才會是最好的歸宿。等到幾百年後,後人也還是能在這裡見到它們的風采,知道它們各自的往事和故事。
每一樣舊物不僅僅是物品,更是對過往的寄托,是她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即便是百年後,她想,她依舊會是她人羨慕的對象。
因為她曾有一個世界上最愛她的父親。
知道自己一睡近百年,而父親也已經過世三十餘年後,劉宜宜朝劉嶼說,“回去吧。”再在這裡待著,也不過徒增傷感罷了。
劉嶼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不過想到剛才進行到一半的科普,他又絞儘腦汁,多說了幾句。他從小語文成績就差,今天完全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了。
“那時候風雨飄搖,大帥生怕自己某一天出事,唯一的女兒無人照顧,就從旁支過繼了一個兒子。而那個兒子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她。”
劉宜宜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那麼劉嶼,應該就是那個過繼來的兒子的後代了。
顯然,她父親並沒有看走眼,為她挑選了忠實可靠的照顧者,一直照顧了她這麼多年。
觀眾聽聞,又是一陣感動和唏噓。
【慕了慕了。】
【操心的老父親真的考慮到了方方麵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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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劉宜宜見劉嶼一直拿著一個長長方方的東西看,下意識說,“你在看什麼?”
劉嶼覺得自家小祖宗應該是沒見過手機這玩意兒的,就特意多說了兩句,“我在看手機,這個……”說著,他指了指手裡的東西,暗示這就是手機。
小祖宗應該能理解的吧?聽老劉說,她曾經留過洋,精通好幾國語言呢。理解能力應該是不差的吧?
“我現在在看我粉絲發的彈幕,彈幕,就是他們發的句子。”
劉宜宜莫名就是能理解劉嶼說的東西。
明明她陷入昏睡的那一年是1930年,和現在隔了近百年。但是她覺得她和這個社會也沒有太大的脫節。至少他一說彈幕,她就下意識知道彈幕代表什麼。
“我也要看。”
劉嶼大方地將手機遞給劉宜宜,他邊打哈欠邊說,“你看吧,剛好我困了,小睡一會。”
【啊,哥哥這麼累的嗎?怎麼又要睡了?】
【嗚嗚嗚,真的好擔心哥哥的腰子啊。】
【哥哥,你才22歲啊,怎麼這麼虛啊。】
【笑死,你們到底喜歡他什麼?這不就是一個重度網癮青年?整天除了打遊戲就是打遊戲,拍戲從頭到尾隻有一個表情,要演技沒演技,要態度沒態度,還不尊重圈內長輩,動不動耍大牌脾氣,也隻有你們會喜歡了。】
【劉嶼,除了一張臉之外一無是處。】
劉嶼眼睛都已經閉上了,想到了什麼,他又睜眼多說了一句,“那什麼,黑粉的言論你不用在意。黑粉,就是黑我的人。”
劉宜宜頭也不抬地說,“我知道的。”
【這位真的是長輩嗎?感覺哥哥好寵,連黑粉的意思都特意解釋了。】
【第一次見哥哥這麼貼心,以前總感覺哥哥是不解風情的超級直男,原來你也會細心啊。】
【妹妹應該還在上高中吧?平時可能不怎麼追星,所以不了解名詞?】
看到這一句“妹妹”,劉宜宜微微皺眉,“我比他大了好幾個輩分。”也就是說比你們也大了好幾個輩分。
喊妹妹是真的不太合適。
【好的,妹妹,了解,妹妹。】
【妹妹真可愛。】
劉宜宜本來想再解釋幾句,後來一想,也沒什麼必要。
這群人明顯是在玩梗。
她懶得費這個功夫。
想到莫名浮現在腦海裡的“玩梗”一詞,劉宜宜內心有些疑惑。她好像,和這個世界真的沒什麼代溝。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她昏睡了那麼久,不是嗎?
劉宜宜想不明白,就懶得去想了。
看到那兩句【哥哥,你怎麼那麼虛啊】,劉宜宜朝一旁的劉嶼說,“把你的胳膊給我。”
自從做了明星之後,劉嶼就練就了三秒睡的技能。他在任何場合都能秒睡,在車上秒睡更不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