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暗黃的燈光,再加上上衣已脫,寬肩窄腰,好身材展露無疑的英俊男人……
無疑,這個場景是很曖昧的。
換成一般人,可能這會兒已經尷尬到腳趾扣地了,但劉宜宜是完全沒有這種情緒的。
她沒出事的時候,跟著老師走過那麼多的國家,和他一起看診過那麼多的男病人,早就習慣了。
不過想到眼前的男人被她這個鬼看光了,她還是敷衍地安慰了一句,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多看什麼的。我沒出事的時候,跟著我老師一起看男科,平時看的還少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也不是第一個被我看的,彆擔心,更彆誤會,她可不是什麼“色鬼”。
樊堯之:……
說實話,他一開始除了有些意外之外,也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尷尬是不存在的。
畢竟,對方隻是一隻透明到看不出樣貌的鬼魂罷了。
就算看了又能怎麼樣呢?她甚至連實體都沒有。
但是聽她這麼說之後,樊堯之心底倒是升起了幾分明顯的興趣。
眼前這隻民國小鬼,竟然還是個看男科的?
他隨手將脫下來的衣服扔進了盆裡,說,“可是怎麼辦。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
第一個?
哦。
那他就是吃虧了咯?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劉宜宜一臉不以為意,很快給出了補償。“那這樣吧,給你一個殊榮。以後你有任何男科方麵的問題,全都交給本小姐了,怎麼樣?”
樊堯之聽到這句話之後,眉心狂跳。
活了二十二年,他頭一次有了詞窮的體驗。
這句話,他該怎麼說?
謝謝?
不好意思,他謝不出來。
目前的他,應該還不需要這個殊榮。
至於以後——
以後他也不想要。
他抿了抿唇,“小鬼,你就不能念著我點好?”
劉宜宜雙手抱胸,再一次強調,“我之前說過了,叫我大小姐。大小姐!”
眼見眼前原本透明的鬼魂都氣的微微發紅,樊堯之一臉好笑地配合道,“好好好,大小姐。”
劉宜宜滿意地給了他一個“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她微微揚起下巴,語氣驕矜,那股自得明顯到他瞬間就感受到了。
“你知道我老師是誰麼?”
“誰?”
劉宜宜報了一個名字。
“寧嗔。”
樊堯之,“不認識。”
劉宜宜哼了一聲,“我老師可是業內大拿,男科聖手,知道聖手什麼意思嗎?”
劉宜宜沒等樊堯之回答,就自顧自地解釋說,“聖手,就是專門解決疑難雜症的,不管多複雜的情況,在我老師手裡,都能輕鬆地順利解決。”
樊堯之的手機就放在洗漱台上。
他乾脆也不洗澡了,拿起手機,刷臉解鎖,在搜索框裡輸入劉宜宜提過的名字。
“是哪個‘’?”
“口字旁那個。”
在樊堯之問完的那一秒,其實詞條已經自動顯示了“寧嗔”兩個字。
寧嗔,出生於1895年的男科聖手……
原來是一百多年的醫學界大佬。
劉宜宜飄到樊堯之麵前,跟著他一起看手機,得意道,“看到了吧?我老師厲害吧?”
樊堯之眉梢微挑,不答反問道,“那你呢?”
劉宜宜此刻是透明的,隻能看出大概人形的鬼體。在這一刻,樊堯之意外地看到了對方身後突然多了一條透明的,看上去有毛絨絨視覺的大尾巴。
此刻,這條大尾巴正在左右歡快地甩動。
真的——
很可愛。
所以,沒有明確形態的鬼體,還能根據她的心情進行外貌調整?
剛才她生氣的時候,整個鬼體都微微泛紅。
她現在心情很好,身後就多出了一條毛絨絨的透明尾巴。
眼前的民國小鬼,也太可愛了。
不過她自己估計是不知道的。
樊堯之也不打算告訴她。
聽到樊堯之的問題,劉宜宜眉眼飛揚,驕傲肆意,整個鬼魂都像是在微微發光。
她下巴微揚,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說,“我是我老師唯一的學生。他這輩子,隻將拿手絕活傳給了我一個人。”
那時候想做老師學生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和她一樣的名媛。
但老師隻收了她一個學生。
聽到這句話的樊堯之手下不停,很快搜索了“寧嗔的學生”。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關於眼前這個小鬼的信息。
但是令他倍感意外的是,網上居然沒有任何關於“寧嗔學生”的信息。
甚至,他還看到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發的帖子。
帖子裡麵說,寧嗔這輩子沒有收任何學生,以致於他的醫術都沒能流傳下來,讓後人倍感遺憾。還說,這是男科屆的一大損失。
顯然,眼前的少女不可能撒謊。她也不屑於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