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西去(2 / 2)

賈赦不語,衝她點點頭。

賈政是頭一遭經曆這種事,況且賈代善正是壯年,今日早間神采奕奕的出門,怎麼晚上就不成了?要是父親走了,他們整個榮國府,又該如何是好?

起先賈母還抱著一絲希望,等太醫來號過脈,那是半點念頭也無了。

太醫看了許久,連連搖頭,“恐是傷了根骨,如今隻能用銀針,姑且試一試,儘人事,聽天命吧!”

這就是救不了。

那麼高的馬上摔下來,不殘也得傷,也是賈代善運道不好,偏生就他摔下來磕到了石頭!

賈赦聽了這話,又去叫人來辦事:“你們,去將東西都預備起來,就當衝喜,隻願老爺用不到。”

賈母這次沒說什麼,也默認了大兒子的做法,隻在賈代善旁邊守著。

賈母還不是二十來年後那個老太太,好不容易熬走了婆婆,沒舒心當幾年太太,這一回,又要守寡了。

屋裡點了好幾盞燈,將屋中照得大亮,賈母等人圍在賈代善窗前,密切注視著他微小的動作,生怕漏掉一絲半點。

眾人一直守到三更天,隻聽見一聲響,昏死的賈代善有了動靜。

“老爺,醒了?!”

眾人都知道是回光返照,趕緊移了蠟燭過來,見他麵上已然是一片死氣沉沉。

賈母端了參湯要喂,賈代善搖搖頭。

看了賈赦一樣,目光中很是讚許,還有幾分欣慰:“我一直醒著……你做得不錯,這個家交給你,放心。”

原來賈代善一直能聽見外麵的動靜,就是睜不開眼,自己出了事,卻是一向在他看來不頂用的大兒子賈赦出來主持大局,一樣樣安排得井井有條。

賈母一聽就知道賈代善的意思,老爺這個念頭就沒變過。

可賈代善眼看著就要不成,夫妻一場,她也不能此刻就爭起來,又叫人抱了兩個孫兒來。

“你給老大家的哥兒取個名兒吧!”

賈代善說了一句:“就按祖宗排。”立馬又昏了過去,再有一個時辰沒到,咽氣殯天。

眾人哭做一團,賈赦很努力才讓自己看起來悲傷,他不是真的賈赦,對賈代善真的沒那麼深的情感,就隻能好好將他送走了。

趁著眾人哭著一通亂,賈赦又趕緊出去道:“趕緊將東西都掛起來,各處報喪。”

結果榮禧堂的下人們居然沒反應,一個個木頭似的杵著,也不知是不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

雍正爺可是真怒了,“怎麼,打量是你們二奶奶管家,如今大爺我說話都不算話?還不快去!”

眾人被唬得一跳,趕緊忙起來,要是晚了不知會不會被大爺砍頭。

雍正指了指賴媽媽,“賴家的,把家中男女老少的叫過來,亂得沒個樣子,要老爺不能安心的走嗎?”

一會兒賈母哭過一場,也想起來要給賈代善好好料理喪事,見大房已經把家中下人都召了來。

大房的、二房的、榮禧堂的、還有外院和賈代善行走的,各自排了站好。

賈赦指著一波人,安排道:“你們是老太太和二房屋裡的人,我也不便管,隻叫你們負責內裡,招待來客、香油燈燭,采買碗碟之事,這一項是大頭,又要花錢,就要二弟和弟妹操心,還有就是若二弟妹娘家來人……”

聽到這裡賈政連忙道:“我們屋裡有人招待。”

賈母聽了,心道還算他識趣,關乎錢的事又能露臉的事,沒有想著要沾手,故而也沒有表示不滿。

賈赦又道:“我們大房的換了不少人,家中許多瑣事都不熟悉,我屋裡的人就和父親原先使的那幾個負責賓客迎來送往,車馬安置,這一樣累點,不分白天黑夜,我是大房,這活兒就我攬了。”

大房這活算不得好,大冷天的在外麵受罪,就說做了又幾個人能記得?在內院的,若是做的好了,還能得些來客的賞錢。

二房把好處都占著,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賈政還心服口服府衝賈赦作揖,這次勉強把他當大哥了。

“大哥安排就成。”

謝氏眼界開闊,倒是不覺著自家大爺傻,家裡麵的活兒看著是輕便,又能有錢拿,但是在外走動,跟著原先賈代善留下的人,就能知道榮國府真正的交際圈。

這個家早前都是賈代善維持,老人家走得又急,好多事情都沒交代清楚,如果不趁這個時候趕緊把各家關係捋清楚,將來人走茶涼,榮國府的路隻會越來越難!

二房就顧著能管家,能摸著錢,也不想想坐吃山空,庫房裡那點銀子,莊子裡出的那些東西,又能夠你摸幾輩?整日就知道盯著自家一畝三分地。

目光短淺!

“大爺,謝家的大爺來了,您快去看看。”

這邊才將事情分派清楚,外麵馬上有人傳話。

四更天才過,謝家人來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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