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高天揚的話提醒了盛望, 他跟江添共同好友太多, 頭像又很特彆, 有心人多瞄幾眼聊天內容就能看出問題來,畢竟不是誰都跟高天揚一樣耿直。
如果以後有其他人碰巧看到呢?如果看到的人沒有自首吭聲,而是悶頭瞎琢磨去呢?
他忽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牽牽連連真麻煩,如果他跟江添沒有這些就好了, 身上一根線都沒有、跟誰都不相關,那樣就好了, 可以肆無忌憚。
周考這天早上天氣忽然轉了陰, 空氣裡濕氣很重,灰蒙蒙的霧氣從附中東側那條河上飄過來,纏繞在滿學校的梧桐和香樟樹冠裡。
盛望晚上沒睡好,大清早眼皮一直在跳。他跟江添往明理樓走的時候, 遇到了幾個老師,隱約聽見他們在低聲聊著什麼事, 一看到有學生過來,他們又立刻掐了話頭,神神秘秘的樣子。
“老吳剛剛說什麼你聽見沒?”上了樓梯,盛望才越過欄杆往樓下看, 看到了a班數學老師毛發稀疏的頭頂。
“沒聽見。”江添走到三樓拐角停下步子,示意盛望往b班走。
“行吧,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盛望收回目光下意識往教室走,剛走沒兩步吧又倒退回來。
“突然想起來,要考試了, 沒個特彆點的加油鼓勁嗎?”他要笑不笑地看著江添。
“怎麼樣叫特彆?”江添已經上了一節台階,又側身回過頭來看他。
盛望本就隻是逗他一句,沒打算乾嘛。見他問了便隨口說:“手給我。”
江添從長褲口袋裡抽出手,掌心朝上伸過來。
盛望手心手背各蹭了一下說:“來點仙氣。”
江添挑了一下眉,還沒放下,就見樓梯下麵衝上來幾個人,叫嚷著:“等會兒再收等會兒再收!仙氣這東西不應該見者有份麼?”
高天揚首當其衝,宋思銳緊隨其後,還有幾個其他男生餓狼似的撲了過來,“讓我也摸一下添哥!”
“……”江添二話不說,把手又插回兜裡去了。
高天揚拍了個空,又不依不饒地拍了把江添的肩膀說:“肩膀算嗎?我不管我沾到了。”
“畜生我添哥的肩是你能摸的嗎?閃開!我也要沾點光,上次考得稀爛。”宋思銳衝了上來。
沒過兩秒,江添就被那群男生給圍住了。
他指著扒過來的瓜皮們,一臉頭疼地問盛望:“坑我坑得爽麼?”
盛望笑趴在樓梯扶手上,趁著沒人看到衝他比了個飛吻,然後忙不迭就要跑,結果還沒邁步路就被擋了
樓梯湧上來一大波嘰嘰喳喳的女生,恰巧都是b班的。盛望背抵著樓梯扶手側身讓過,女生們往江添的方向瞄了一眼,又嬉嬉笑笑地跟他打招呼。
盛望點了點頭,禮貌地回著話,剛笑完就感覺頭頂被人輕拍了一下。
“乾嘛”盛望靠著扶手轉頭向上看:“這就要報複回來?要不你讓老高他們也來摸我。”
“不是。”江添點了一下自己右邊嘴角,說:“你這邊破了。”
高天揚宋思銳他們都下意識看過來,經過的女生們也朝他嘴角瞄了一眼。盛望舔了一下那處,舔到了一塊很小的破口。
這是昨晚在宿舍弄出來的。江添在洗臉池那邊洗漱,他借口上廁所溜了過去,趁著史雨和邱文斌沒往那邊走,抓著江添的肩膀啃了他一口,結果因為做賊心虛太匆忙,磕到了自己的下嘴唇,又捂著嘴角跑了。
江添作為當事人目睹了整個經過,知道得一清二楚,卻偏要在這時候隱晦地提一句。
周圍人流不息,盛望在各種招呼和笑語聲中感到一陣臉熱。他舔著破口,拎著衣領透了透風,衝江添高高比了個拇指說:“你贏了。”
他現在越來越意識到一個真理,論悶騷,誰都騷不過他哥。
盛望考試座位在b班第三個,靠窗。他剛坐下,就聽見後麵幾個走讀生說:“哎?聽說了麼?”
“聽說什麼?”
“東門那條河出事了你們不知道麼?”
“住宿呢上哪知道去,彆賣關子。”這是史雨。
“據說撈到屍體了。”
“啊???”有人倒抽一口涼氣,“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又沒見到。”
“哪來的屍體?”有人猜測說,“不會學校有人跳河吧?”
“咱們學校不至於吧。”
幾乎每個學生都聽過一些傳聞,xx市xx學校有人跳樓了、投河了、上吊了。一般聽過了、惋惜了,便慢慢不再議論了,直到再聽說下一個。附中雖然課業考試安排得很稠密,但總體氛圍並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