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擦桌子,時軟一邊偷偷地抬眼望著沈鬱。
他神色很淡,淡得好像天上的月亮,遙遠,且冰涼。
時軟想問他是不是經常挨打,但想來想去,還是沒問出口。
擦完桌子,這個角落又安靜了下來。
沈鬱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喝著飲料,靜靜看著窗外。
便利店裡的燈光把他的臉映照的有些慘白。
俊美的少年,蒼白的臉色,略帶憂鬱的氣質。嗯,著實勾人。
時軟時不時看他,心裡的好奇比剛才膨脹了數倍。
他說不想挨打的時候,那一閃而過的,模糊不清的,究竟是脆弱嗎?
時軟不是個愛八卦的人,但她愛多管閒事。
手裡的可樂瓶子被她捏凹下去了一塊,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那個、你……”
“要做我女朋友麼?”
沈鬱忽然說。
“咳、咳咳!”時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差點窒息,“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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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過得很快,快到時軟做完兼職,感覺自己回家隻睡了五分鐘,鬨鐘就響了。
“該死的周一!”時軟揉著亂七八糟的頭發,翻身起床。
洗漱穿衣,清書包買早餐,七點二十,時軟打著哈欠走進了校門。
時軟平時在學校裡基本沒什麼存在感,就算她跑步摔跤,都不會有人停下來多看她一眼。
結果今天一進校門,她就感受到了和往日完全不同的氣氛與視線。
“哈~”
“誒,你看你看,那是時軟嗎?”
時軟哈欠連天,正抬手擦眼角冒出的淚花,突然聽見有人在說她的名字。
“好像是。”
“長得也不怎麼樣嘛。是轉學生嗎?”
“什麼轉學生!人家就你們隔壁班的好吧!”
“八班啊?和沈鬱一個班,怪不得呢。”
沈鬱?
怪不得?
怪不得啥?
時軟側眸望向這些竊竊私語傳來的方向。
“誒……她看過來了。”
“彆說了彆說了,我們快走快走。”
紮堆的女生在時軟望過來的時候,飛快地散開了。
時軟有些奇怪。
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早自習了,這會兒班上已經到了不少人。
時軟走進教室,原本熱鬨的班級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都望著時軟,表情不一。
時軟犯著困,沒注意他們的視線。
打著哈欠走回座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抬頭望過去,“唰”的一下,剛才還在看她的人都立刻回過頭去各乾各的,假裝無事發生。
教室裡重新熱鬨了起來。
時軟皺了皺眉,越發覺得奇怪。
沈鬱今天沒來上學,時軟困的厲害,翻出作業本放在課桌上便趴下去開始睡覺。
正好早上沒有高春萍的課,時軟補眠補得放心大膽。
大課間去操場升旗,時軟迷迷糊糊地跟著大部隊走。
放國歌的時候,她一邊跟著亂哼哼,一邊腦子裡在想今天加了班之後要怎麼回家,昨天三十多塊錢的出租車費心疼死她了。
升旗儀式結束,時軟又搖搖晃晃地跟著人群回教室。
彭子奇突然從身後冒出來叫住她。“經理!”
他嗓門大,時軟頓時被驚醒了。
“嚇!”抬眼一看是彭子奇,她皺皺眉,沒好氣問:“乾嘛!?”
彭子奇的身材太好認了,他和時軟停下來說話,身邊立刻就有好事的視線望了過來。
“下午訓練,你讓沈鬱準時來啊。”彭子奇說。
“沈鬱沒來學校。”時軟被吵醒了瞌睡,擺擺手道:“你自己給他打電話吧。”
說罷,時軟準備繼續上樓。
“誒誒你等等!”彭子奇又把她叫住。
時軟不耐地轉頭,“又乾嘛?”
“還是你給他打電話吧。”彭子奇說,“你們比較熟。”
“熟嗎?我怎麼不知道。”時軟說:“我連他電話都沒有好吧。”
“不會吧?”彭子奇不信,“你們不是在談戀愛麼?”
時軟一驚:“啥?!”
雖然現在的通訊方式還不那麼發達,但學校裡似乎是有自己的通訊網絡。
周六晚上那件事情,幾乎一夜之間就傳遍了半個學校。
剩下一半,在周一上學的時候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沈鬱和職高的老大崔卓乾架,沈鬱大獲全勝,崔卓被打成了喪家犬。
據說這兩個人是為了個女生才打起來的。
又據說這個女生是附中的。
又又據說這個女生就是時軟。
而對此據說,時軟本人表示——“簡直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