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
程又晴見狀,臉頰微紅,不知是尷尬還是有些惱了。
“她不在,那今天球隊的衣服就你幫他們洗吧。”沈鬱說。
程又晴一怔,“我?”
沈鬱仰頭喝水,半晌才道:“不願意就算了。”
“我……”沈鬱抬眼。
程又晴被他這樣望著,頓了一下,小聲說:“我沒說不願意。”
沈鬱點點頭,抓起身旁外套和書包,起身道:“記得鎖門。”
見他要走,程又晴趕忙叫住他,“沈鬱你等一下!”
沈鬱停住,眼神有些冷,“說。”
他這樣不耐的態度讓程又晴預備問出口的內容在喉頭裡梗了一下。
“你、你能等等我麼?”她說,“鎖了門,學校裡沒燈,我…我怕黑。”
沈鬱:“關我什麼事?”
體育館的燈光很亮,亮到程又晴能看清沈鬱臉上每一處冷淡的細節。
就是因為他這樣的冷淡,程又晴心裡的不甘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她咬咬唇,握緊了手裡的水瓶,又問:“可、可你不是都會等著時軟麼?”
“所以呢?”沈鬱漠然道,“你是時軟嗎?”
‘你是時軟嗎?’
‘你是沈鬱嗎?’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時軟的聲音突然出現程又晴的腦海裡。
低沉和清悅,這兩人的聲音都是一樣的冷漠。
程又晴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沈鬱走得很絕。
程又晴看著他的背影,美麗的麵龐上一片寒霜。
-
時軟晚上是真的有事。
她周一晚上在一家清吧做夜班兼職,上班時間應該是九點一直到打烊。
但今天上一個班的兼職有人請假,時軟就自告奮勇地頂了上來。
正好球隊訓練給了她翹課過來接班的機會,六點鐘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服務生的衣服在店裡忙活起來了。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多,喝酒的人少。
池念原本是在吧台幫忙,結果因為前場人不夠,又被調到了前場。
忙忙碌碌大半晚上,一直到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時軟才發覺原來已經九點半了。
“小軟,你朋友來了。”
時軟剛給一桌上完菜,回頭看見主管,忙喊了一聲:“主管。”
今天值班的主管姓江。
江主管接過時軟手裡的托盤對她道:“我已經安排你朋友坐下了。你先過去吧,這裡交給我。”
時軟朝卡座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大塊頭彭子奇正坐在沙發上張望著。
她隨意在腰間的圍裙上擦擦手,感激地對他一笑,“謝謝江主管,那我先過去了。”那天時軟說能幫彭子奇抓出他們隊裡的內鬼,並不是隨口胡說的。
上一世,附中球隊在校隊比賽中慘敗。
原因是因為球隊裡有人串通了對方球隊的某些人,在彭子奇和邱仁森的午飯裡下了少量的安眠藥。
對方很聰明,他們知道附中球隊的靈魂人物就是彭子奇和邱仁森。
這兩個人一個肉盾無敵,一個球技了得,隻要他們的狀態一垮,那基本整個球隊就都垮了。所以他們隻針對了這兩個人。
後來得到的效果也確然如他們所願。
邱仁森從一上場就完全不在狀態,彭子奇更是迷迷瞪瞪的像是在夢遊。
對方贏得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彭子奇一開始聽時軟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聽故事,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嚴厲地讓時軟不要胡說八道,但時軟卻不以為然,並且表示,如果他不信,她可以給他看看證據。
自從時軟當上了球隊經理,彭子奇就一直在等著她說的可以給他看的證據。
但十幾天過去了,時軟這邊悄無聲息。
彭子奇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騙了。
就算球隊裡真的有問題,但她一個小姑娘,她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想一想,什麼內鬼,什麼證據,這一切肯定都是時軟為了接近沈鬱才編出來的瞎話!
最可氣的是他竟然也信了她的鬼話。還親自跑去找沈鬱,好說歹說讓他加入球隊,還答應他讓時軟來球隊當經理。
隻要想起沈鬱那張冷冷淡淡的嘴臉彭子奇就來氣。
今天下午在更衣室他都還在懷疑,這該不會是沈鬱和時軟串通好了的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圖什麼,但除了這個彭子奇也想不到彆的可能了。
想著想著他就氣得想跑出去找時軟算賬,恰好這時,她的短信來了。
【晚上九點半,到菲悅餐吧找我。他們今天會在這裡碰麵。】
他們?
彭子奇讀完短信,心裡一緊。
時軟從吧台裡裝了一點薯條和爆米花,又端了一杯飲料。
在彭子奇對麵坐下時,她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