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婚禮那天,時軟忙昏了頭。
雖然沈鬱安排好了一切,但時軟仍然從一早上起來就跟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
不時看看昨天剛從新西蘭空運回來的手捧花,再撩撩上周從巴黎送回來的定製婚紗,沒檢查出什麼毛病,她又打開衣櫃。
看著一櫃子長的短的、奢華的低調的禮服,時軟忽然就忘了造型師給她訂的晚宴禮服是哪一件。
房裡的內線電話沈鬱昨天剛掐了,時軟隻好給沈鬱打手機。
但他可能在忙,沒接電話。
搬到這個大房子裡來已經三個月了,可隻要沈鬱不在身邊的時候,一個人麵對這空蕩的大房間,時軟心裡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些空洞不安。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繁複的金色花紋,時軟翻身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黑暗中,時軟聽著自己的呼吸,數著心跳,被子裡殘留著的沈鬱身上的味道將她包圍。
還有五個小時,就是她和沈鬱的婚禮。
已經到了這個時刻,時軟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要結婚了。
從跟他一起出國,到如今,中間不過短短三年。
這兩年,沈鬱對她有多好,已經到了時軟會覺得能重來一次和他在一起,是她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外人對沈鬱的評價不過是冷漠,孤僻,不好相處。
但隻有時軟知道,他有多溫柔,體貼,細心周到。
可就是因為他這麼好,時軟總有些腳沒有踩在實地上的不真實感。
唔,時軟覺得自己可能是得了婚前焦慮綜合征。
不多時,她的房門被敲響。
造型師、化妝師、禮服師,一口氣湧進來七八個人,總算讓這間屋子不那麼空洞了。
時軟被按在梳妝台前化妝,造型。
看著鏡子裡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逐漸變成了一位高貴公主,時軟的思緒一直沒能收回來。
她身上的白紗純白無暇,高級的衣料完美貼合著時軟身上每一寸曲線。
閃亮的水晶點綴在鎖骨之下;不盈一握的纖腰間綴滿珍珠碎鑽;一層層的薄紗堆疊的裙擺像盛開的花朵,柔軟飄逸。
“沈太太,您真是最美的新娘。”
旁邊的造型師說了這樣一句。
沈太太。
真是個奇妙的稱呼。
時軟看著試衣鏡裡的人發呆,房間裡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都退了出去。--
沈鬱從門外進來。
他已經換上了黑色的燕尾服,黑發被攏至腦後,向來陰沉的眉眼間,被裝點上了溫柔淺笑。
俊美得不像真人。
沈鬱從身後將時軟抱住,側臉貼著她的耳廓。
鏡子裡的同樣耀眼的兩個人異常相配。
“你真美。”
很奇妙的,時軟被熟悉的味道環抱著,一直飄忽著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實處。
心口被溫柔的暖意填滿。
時軟覆上沈鬱的手,放心地將自己的重量全部交托與他,“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沒接?”
沈鬱親了親她的耳垂,“在和會場的人交接,沒聽見。”
“沒聽見?”時軟不信,“我才不信。”
輕柔的吻一直到她肩上,沈鬱在她腰間摩挲:“怎麼?”
“你分明答應過我,不會漏接我的電話。我看你就是故意沒接。”時軟被他摸得有點癢,扭了一下身子躲他,“哼。”
沈鬱被她氣嘟嘟地一聲可愛到,他輕笑一聲,吻得愈發起勁。
時軟剛畫好的妝,他這樣親來親去的,一會兒都花了。
她反手去推他的臉,卻被他咬住了指尖。
酥麻的疼痛濕潤了她的指腹,時軟臉上一熱,“你乾嘛!”
“乾你。”
層層疊疊的婚紗拖曳在地板上,細微的吮吸聲不時響起。
時軟被沈鬱吻到暈頭轉向,若不是頭上的白紗被沈鬱扯開時牽扯到發絲,輕微的痛感喚回了時軟的理智。
“唔!沈鬱!”
時軟穿著婚紗,手上又沒勁兒,手腳並用地想推開他,又怕弄壞了禮服。
她唇上那點口紅全被吃完了,沈鬱才意猶未儘地鬆開了她。
時軟捂著唇瞪他:“你瘋啦!”
沉黑的眸中閃著欲色,沈鬱舔了舔唇,似有些不滿。
拿開她的手,他再度俯身下來,輕啄了她沾著水漬的唇角,啞聲道:“還是原味最好。”
“……”
混蛋!把她的妝親花了還要嫌棄她口紅味道不好?
“你起來啊!”
“不要。”沈鬱埋在時軟頸窩裡,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要將耍賴進行到底。
時軟無語。
這個粘人精。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接電話了?”
時軟一怔,“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