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種神奇的藥物,極為有效,他詢問過了尼采米亞大學所有的醫師和煉金術士們,他們都無法分辨出其中的配方,但是確定這不是什麼大黃之類的植物藥材,而是一種礦物。
一旦知道配方,他就將在自己的家族中立下天大的功勞。
山水搖頭道:“如果僅僅是這百來本書籍,它們配不上你說的價格。”
哈桑反對:“當然不止這些,您稍等。”
他拍了拍掌,身邊的護衛很快出門,然後,茶室一陣喧囂,幾名黑袍護衛拖著一個身材單薄,胡須拉喳的男人走進茶室,將那散發著酸臭味的男人按在地上。
山水微微皺眉,疑惑地看著哈桑。
“這是我買來的綠衣大食戰俘,他出生於航海世家,是家族精心培養的子嗣,精通希臘語、拉丁語和宋文,隻要有他在,就可以翻譯你們想要的所有書籍,這不是比那些書文更有用麼?”哈桑微笑著問,“如果您想購買他,那麼,我需要配方,如果您隻要書籍,那麼,我的船上,有五本已經翻譯成宋文的書籍——您彆覺得少,時間緊迫,我能翻譯那麼多,已經用儘全力了。”
所以,就在他糾結找不到人翻譯時,在奴隸群裡發現這麼個翻譯工具人後,簡直欣喜若狂,更讓他開心的事情是,這家夥是他們在遠東航線的競爭對家,他們的家族已經和那可恨的法蒂瑪王朝一起戰敗,幾乎要保不住紅海,他如今將這個男人送到遠東,他的家族就不可能再找到他、贖回他了。
山水瞬間心動了,以她對公子的了解,這種可以翻譯書籍的人才公子是絕對需要的,一張方子對公子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公子早就說過,在賺上幾年錢後,就把方子發出去,造福百姓。
不過,不能那麼快答應。
山水微微一笑,拿出一盒脂膏,遞過去:“你看,這種東西,又值多少……不是用來吃的,用來塗抹手、臉,試試。”
哈桑依言而行,常年出海,他手上有許多裂口,那海風之中拖曳帆繩、常年與鹹水為伍留下,這種疼痛再所難免。
於是他沾了一點,塗於手上……
數息之後,哈桑船長陷入沉默,他手指顫抖,神色青白,有心想問,這個配方可不可以給,但張了張口,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的老家呼羅珊氣候乾燥,冬季濕冷,常年風沙,這種東西,和先前的藥品完全不同,藥品一年也不上幾次,這脂膏且不說它對手裂的作用,便是冬季給妻子的臉手上塗抹一下,也是神物,更不必說這玩意要是賣到東羅馬的貴婦城中,會生出怎樣的驚濤駭浪了。
它,會成為比絲綢茶葉還要暢銷的貨物,在巴格達,能換來同等重量的黃金!
這東西一拿出來,哈桑就知道,自己敗了,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商議價格的能力,他隻能的試探地問道:“我能用等重的書籍,來換這種藥物麼?”
山水微笑著問:“不用配方了?”
哈桑正色道:“尊貴的夫人,與您的合作,遠比配方更加重要。”
隻要維持住雙方的友誼,他會有更多的機會,配方可以以後再做打算,這種脂膏,卻是家族絕不能錯過的機會。
山水微笑道:“明智的選擇,對了,這個男人真的會說我們的語言麼,是不是該讓他說兩句?”
哈桑看向那男人,道:“開口吧,證明自己,這是一位仁慈的夫人,你的未來屬於此地。或者,你想選擇我給你的另一條路。”
那男人終於抬起頭,他有一對深褐色的眼睛,凝視著哈桑,用漢語說道:“鷹堡會奪走你們性命,就像殺死你的祖父一般。”
他的中文說的並不好,語速很慢,像是在念詞,但能讓人聽懂。
哈桑平靜地回答:“暗殺是極卑劣的手段,我相信蘇丹,不會讓老鷹巢穴存活太久。”
山水在一旁沒有聽得太懂,但是沒關係,對方會說漢話便好,她問道:“既然如此,就按閣下的交易來做。”
哈桑當然同意,他們家族效忠的蘇丹如今正在四處征戰,需要大量財富,他們需要更多功勞,才能彌補祖父去世後留下的政治空缺。
談好交易後,山水帶著那個男人回了密州城。
趙士程自然也見到了這個外國奴隸,也從他口中知道了如今黑衣大食的皇帝叫桑賈爾蘇丹。
“桑賈爾啊……”趙士程的語氣有些遺憾。
“公子聽過這個名字?”山水好奇地問。
“嗯,聽過。”趙士程點頭。
他能記住這個蘇丹,是因為二十年後,耶律大石打不過金國,跑西亞建立了西遼,和當時的阿拉伯帝國起了衝突,然後,牛逼大石用一萬騎兵把這個蘇丹的十萬大軍按在地上暴錘,讓許多宋粉們找到了戰鬥力對比,聲稱不是宋軍太拉胯,實在是耶律大石太能打。
看看,人家打十萬阿拉伯騎兵不也一樣麼,當時他一萬人打十萬宋軍時,宋軍還沒有馬呢!
由此還衍生出了東亞怪物房這個概念,意思是東亞地區就是養蠱之地,隨便一個遊牧民都能去那邊暴錘,遼人如此,蒙古如此,突厥如此,咱們大宋抗了遼抗了金,最後扛到蒙古才扛不住,已經是很厲害了。
你看後來的西亞阿拉伯,在蒙古人麵前那不是和紙糊的一樣,宋人可是把人家大汗都打死了呢。
趙士程那時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遇到了就會在編乎的評論區和對方大戰三百回合。
唉,往事隨風,算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