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爹開始還怒罵兒子亂彈琴,但最近頗有一點被PUA到的意思,偶爾會哼上兩句節奏感強烈的調子,發現自己被兒子用異常的眼光注視後,又會惱羞成怒,叫囂著今天一定要讓兒子好看。
等到出門那天,趙士程收到了山水的禮物——一架加了彈簧的馬車。
圖紙當然是趙士程提供的,彈簧是最簡單的板彈簧,加在車架上,能有效地減輕顛簸。
然後被母親和父親無情地霸占了。
就這樣,一家三口帶著仆從和衛隊,踏上了前去汴京的路。
趙士程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遠門,做為一個暈車黨,有些慌,準備了薑片白醋薄荷等偏方。
但讓他驚訝的是,幾天下來,並沒有一點不適,他甚至還可以在顛簸的車上拿著書看——不暈,就是傷眼睛。
看來這一世的體質很不錯啊!
趙士程有些膨脹,乾脆坐到車門外,一路欣賞風景。
十二天後,他們終於到了淄州,在淄水上了一艘長有十八米的雙層大船,順著淄水進入濟水,一路向汴京而去。
濟水連通著山東如今最繁華的城市,沿途水網密布,城市繁華,沿途碼頭、客棧隨處可見,市井商人絡繹不絕。
他還看到送羊毛的商船正順著濟水向大海奔去。
這是一個很繁華富饒的世界,貧民勉強能夠生活,遇到災年,朝廷有完善的救濟製度,撐著最後一口氣,農人閒時可以去城裡的找些活計,補貼家用。
一派盛世繁華。
他喜歡靜靜地站在窗前,看岸上的繁華盛景。
隻是,不知何時,透過繁華,他似乎看到未來,這裡無儘的戰火,都是淪陷的山河。
後世的數百年,這裡掙紮在戰火與天災中。
這大約就是他不願意躺平的原因吧。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若他將來,真的隻用十年渡過亂世,那未必,不是一種福氣啊。
……
一個月後,已經近六月中旬,大船來到汴京城外,廣濟河直接通向城中水門,而城外,就已經是比一般的州城還繁華的所在。
隨處可見的茶攤小鋪,踏青的行人,擁擠的大路與河道。
河口的船隻太多,隻能龜速前行。
不過,在這麼多船裡,趙家的船也算是頂層,若說其它的船都是日韓係的經濟車,趙家的船就是跑車,一眼便能讓人看出不同來。
船靠碼頭時,已經有人將碼頭包下來,碼頭之上,一名十五六歲的俊秀青年帶著弟弟妹妹,麵帶期盼與驚喜,在種氏牽著虎頭下船時,開心地撲來上來:“娘親!”
種氏一時也紅了眼眶:“我的兒啊,你瘦了——”
她把小兒子丟在一邊,小跑著撲了過去。
趙仲湜本來有點感動,但斜眼看到小兒子一臉問號的表情,不由惡從心起,蹲下身湊到兒子耳邊說:“看到沒有,虎頭,你以後啊,就不是你娘最愛的寶了。”
趙士程微微抬頭:“那又如何,我不是還是爹爹最愛的寶麼?”
“那爹爹最愛的寶,以後還敢來煩爹爹麼?”趙仲湜冷哼一聲,拿喬地抬起下巴。
趙士程不為所動:“爹爹,我要真不彈了,你舍得嗎?”
趙仲湜神色一僵,怒而起身,擺出了封建大家長的氣勢,不理小兒子了。
趙士程才懶得理他呢,他觀察著那兩個男兒和三個姑娘,微微挑眉,擺出完美的笑臉:“我是趙虎頭,大名趙士程,你們是哥哥姐姐嗎?”
不管宅不宅鬥,還是要先搞好人際關係的。
其中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先是疑惑地看了趙士程一眼,然後沒忍住,伸手捏住小孩的臉頰:“姐姐,這個弟弟長的好漂亮啊,臉扯歪了都那麼好看。”
另外一個女孩也伸手捏了過去:“真的啊,弟弟好乖啊,他都不哭不鬨的……”
趙士程啪地打開她們的手,拔腿就躲到老爹身後。
很好,非常好,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