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卻是在心裡飛快盤算,道:“這樣,讓願意加入的,每人存上一部分錢,將錢買咱們的堿,但堿產量有限,就約定時間,先給咱們錢,買咱們以後的產量。”
山水頓時花容失色:“公子啊,萬萬不可,如今製堿是咱們的命根子,你把這些錢全用去助人了,咱們以後怎麼辦?”
趙士程琢磨道:“提前賣了錢,咱們可以把收到的錢引,拿去海南雷州購買巨木,那邊的鐵木都是朝廷官營,我去找老爹要張條子,你再找人打點一下,應該能換成木頭,反正新鮮木料需要放上兩年,正好為造船做準備。”
山水一時頓住,這樣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且,她的思路也散開來了:“既然如此的話,也不必全用堿來做,其它如焦炭、降鶴霜、水泥、油品、脂粉,都可以用來提前交易啊……”
“脂粉不行,”趙士程否決了一項,“這個得給我五嫂專營,不能給彆人買賣,不然會傷我兄弟間的感情。”
山水忍不住笑道:“公子是怕五公子還不上錢,被種夫人責備麼?”
趙士程白了她一眼:“就你有嘴!”
山水知道說中了,便笑盈盈道:“行,公子這法子倒也不錯,我回頭,就在密州通知此消息,但這些錢可不能都拿來買木頭,新鎮那裡屋子修得差不多了,如今正在壘城牆,我會先把煉焦窯修著,等他們修好了城牆,正好多弄幾個製堿爐子。”
堿的作用如今已經不隻是洗羊毛了,造紙、製革、陶瓷上釉彩,都能顯示出了不俗的用處,用來發麵更是極品,密州的白麵蒸餅又大又軟,已經成為很多人口中美食了。
趙士程點頭:“你辦事我放心,儘管去做就是了。”
山水微笑應是,轉身走了,離開時,她的目光隨意地掃過那個小蟬的姑娘,她正代替自己的位置,立在公子身後,端茶倒水。
如今的自己時間太多,已經沒人辦法隨時陪在公子左右了,不過沒關係,相比這些可以被隨時替代的婢女,我,山水,才是公子離不開的人。
而另外一邊,陌蟬看著那前任離開,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戰意。
不就是比我早跟著公子幾年麼!
我才不會比你差呢!
這些暗流趙士程卻毫無查覺,他隻是在思考自己的堿會賣到哪年哪月……
……
山水把準備把預售的限額發出去後,聞風而來的商戶幾乎被擠破了她的門檻。
堿的用處如今越來越大,雖然比不上鹽,但卻也是暴利,哪怕他們不用,轉手買去遼東或者西北,也是大賺特賺,隻是限於產量,每次都搶得難受。
如今有了可以預定的機會,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必然是要去爭去搶啊!
一時間,山水忙成了陀螺,她不得不專門設立了一個鋪麵,讓好幾熟練的人手拿有日期的憑票,撕開一分為二,各得一憑條,由此來專賣堿票。
其它的焦炭、藥品、油品,也都開了一個窗口,都賣得不錯。
畢竟趙氏商行的東西供不應求,且產量在那裡,大家放心,再說了,那麼多的錢引放在手裡,一天比一天不值錢,如今能換些緊俏的物資,哪怕要把錢引打折了買,也是大賺了。
就這樣,山水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收攏了大量錢引,正當她準備找小公子想辦法將這些錢弄進朝廷時,突然看到宗澤的兒子也混在人群裡,買堿票。
咦!
山水瞬間福至心靈,對啊,為什麼要跑到南邊換錢呢,完全可以把大部分錢引通過宗澤讓密州收下啊!用錢引讓老宗抽調廂軍搭建大型船坊,剩下的錢,去海南買木頭。
到時上繳朝廷的稅賦裡都是錢引,老宗的考評必然是個“下”,到時要活動一下,就可以發配到隔壁萊州去,兩不耽誤。
如此,老宗給公子保證的那個“義不容辭”也算是完成承諾了啊。
完美!
山水決定回去就找公子去找宗澤,把這事辦下來。
“……山水姑娘?”有人大聲喚她。
山水驟然回過神來,露出傾聽的姿態,最近都是想插隊買票的,不怪她走神:“你剛剛說什麼?”
對麵的商行主謙卑道:“我想請山水姑娘同意,讓我們布行也在你的鋪子裡,開一個小窗,提前賣我們行的毛料,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