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乖巧地收回手指,點點頭。
“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種氏生氣地將手在桌上一拍,把兒子往外推,“找你爹去。”
“娘啊!”趙士程一把抱住母親的腰,“爹爹這次的南外宗正司已經保不住了,被安排到西外去了,那離太原也不遠啊,您幫幫兒子嘛,到時利潤咱們對半分!”
種氏推兒子的手勁一輕,改摸了兒子頭發:“你不是要給種家麼?”
趙士程義正詞嚴道:“這是娘親的功勞,給誰當然是娘親說了算!”
種氏陷入深思,她被兒子一番恭維後,也有些懷念故土,聽兒子說了想去太原開坊的緣由,再想想種氏那些妯娌間的衝突,還有自己父親兄弟死去後,那些侄兒的處境,再看了一眼兒子:“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
“多謝娘親!”趙士程滿意地貼了貼母親,爬下美人榻,就要離開。
“趙虎頭你給我站住!”種氏勃然大怒,“把指漆留下!”
……
十日之後,趙士程收獲了一個愁眉苦臉的老爹。
問老爹為何不展顏色,老爹便道:“你娘想讓我去知保大軍宣撫使,請就太原,這若去,便是十年啊,太原山高路遠,城小荒涼,這一去,你們怕是要受苦了,再者,沒了市舶司,哪還能有珊瑚。”
趙士程立刻拿了一串珊瑚珠安慰他:“爹爹莫憂,不管去哪裡,虎頭都願意跟在你身邊!到時我去太原給你建一座雄城,讓天下的東西在那裡儘有之!”
趙仲湜又感動又是好笑:“虎頭啊,你這心是好的,但那太原是諸朝龍興之地,太宗陛下費了好些功夫,才毀了晉陽城,要是被你再建起來,怕是要被非議呢。”
“不怕,反正就十年,我隻讓爹爹享福就好!”趙士程斬釘截鐵地說。
趙仲湜其實沒有下定決心,還想再爭一爭西外宗正,但看兒子那麼篤定,不由笑道:“好,那我就等虎頭,給我建一座雄城!”
洛陽有什麼好,有我寶貝兒子在,還怕沒錢買珊瑚麼!
去了!
……
雖然事情基本定了,但趙虎頭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首先便是密州這些攤子,這裡有王洋和山水,他倒是不擔心,隻是接下來密州的產業,可能發展沒有那麼好了,但新鎮、密州的羊毛產業都已經基本穩定,就算被朝廷管理,影響也不大,新鎮那邊來了一位新縣令,已經去世了……他甚至都沒能到鎮上去,因為來密州的路上遇到了盜匪,全軍報銷,趙士程問過山水和王洋,兩人都表示這事與自己無關。
趙士程讓兩人去查了一下,發現因為稻城務的關係,汝州的失地農民大量落草為寇,洗劫來往商隊,如今密州的商人,大多走海路,所以不知道的人走了陸路,遇到意外,那也是沒辦法阻止的事情。
朝廷必然會認命新的縣令知州,這是阻止不了的,趙士程決定再找找合適的縣令人選,知州如果不好辦,他會試試將新鎮的部分產業遷移到太原,同時,將製堿的方子散發出去——隻要利潤不夠,朝廷就不會再打新鎮的主意。
隻要煤炭被他控製住,他依然能獲取絕大多數的利潤,來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在那裡,他才能展現他真正的技術,如今這些,都不過小打小鬨罷了!
魯爾區當年就是靠著三百多家煤礦在十八世紀成為德國歐洲乃至世界上最大的重工業區。
隻要他煤化工做得好,能降低很大一部分汙染,甚至能用費托合成代替大量石油——想遠了,打住!
山水會先留下,等過段時間,再視情況遷移,朝廷裡張叔夜和林道長庇護,她的靠山依然是穩定的,他們的事業重心,將會從輕工轉向重工,每個行業賺第一桶金就夠了,沒必要把所有的錢都賺了。
最重要的是,西北邊軍,在接下來的時間,將會被他籠絡很大一部分。
這些影響力,才是他將來左右局勢的關鍵。
現在是1113年,嗯,今年,他算是和完顏阿骨打,一起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