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數學和工程學都精通的人材,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他準備等這位完全入坑後把蒸汽機的改進交給他,太原那裡的蒸汽機改進速度太差了,效率不夠,還是隻能用來抽水。
解決了這件事後,趙士程便全心全意沉在機械改造的進度裡。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三月,西北又傳來消息,童貫認為軍中已有利器,可製夏國人死命,於是命令劉法、劉仲武等人率兵深入西夏。
兩人都是反對的,因為天寒地凍,前路難行,被人以逸待勞打了,怕是會成為送寶童子。
但童貫卻是忍不了,強命令兩人出擊,否則便是抗命。
結果兩人各帶兩萬兵馬,一左一右攻擊西夏統安城,劉法卻中了埋伏,身受重傷,劉仲武也遇到阻擊,皆大敗,但好歹是突圍出來了,這兩場大戰裡,火/炮基本都沒有派上用場……西夏人已經發現了,火/炮在一輪發射後,會停止很久,這對擅長騎射的他們來說,足夠發起下一波攻擊了。
所以他們都提前以前軍引誘宋軍打完第一輪,再以重騎兵衝鋒,如果開始第二輪射擊,便及時退避或者衝入宋軍之中。
更麻煩的是,這次大敗,火/炮有三門因為車輛損壞,落到西夏人手中,可把西軍心疼壞了,好在火/藥配方在他們的手裡,普通的黑火/藥效果十分感人,一時半會,倒也不怕出問題。
這次大敗讓童貫把責任全推到這種新式武器之上,說是兩位將軍依仗利器,擅自出擊,才造成這樣的局麵,反正責任與他無關,並且,這場大敗,沒能遞到皇帝手中,童貫向皇帝報的是“大捷”。
這件事情,嚴重地挫傷了西軍士氣,劉錡在信裡滿滿都是憤恨,童貫這些年越來越囂張自大,西北諸軍明明是百戰精銳,如今卻越來越怯戰,其因都是因為童貫。
不止劉錡,種彥崇也來信趙士程,說這次又是軍機泄漏,當年種家二代裡最有前途的種樸就是遇伏被殺,西夏這些年把大宋滲得如篩子一般,宋軍對西夏卻少有探知,也不知把錢都用到哪去了。
看到這種消息,趙士程心中生起了些許不安——有大宋這套領導班子在,前途真的有麼?
再有錢,他們也能折騰出事情來,這根本不是敵人太厲害,而是我方太無能啊。
在這種擔憂的躊躇的心情維持了許久後,過了一個多月,他又收到了陳行舟的消息。
陳行舟在信裡告訴他,遼國這邊為了對付女真,又在重新整兵準備糧草,而遼東作為前線,被橫征暴斂一樣的加稅加役,凡交不出來的州縣,州軍直接派兵劫掠,如今除了他治下的幾個州縣,其他遼東城池已經出現了大量饑民,正在瘋狂向他治下的州縣湧過來。
按他推斷,至少有十萬饑民在路上,他現在很慌,朝廷的意思是把這些饑民中的青壯都招入軍中,起名“怨軍”,用來對付女真,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彆說十萬人的武器了,這些人連衣服都不夠,嚇死徒兒了。
另外,原來的遼東留守蕭保先直接被匪徒殺了,他陳行舟如今升任了這個遼東最高長官,已經是二品官了,估計也隻有王朝末年才能升官這麼快了,耶律雅裡也很慌,我看他很想逃回中京的樣子。
好在他父親已經到了遼東,知道局麵後,決定大力支持他,如今有父親幫忙,他壓力大減,暫時支持得住,請師尊放心。
……
看到這滿紙的要錢,趙士程一邊揉捏太陽穴,一邊深吸了一口氣,陷入深思。
遼國這麼整,阿舟能做的事情也隻是守住遼東了。
而內地,按如今的局麵,江南山東河南肯定會糜爛,東南是花石綱,山東是西城所,兩邊都已經出現了流民,他需要一隻真正能抗的軍隊,作為將來天下大亂時的骨乾,而不是劉錡這種還要被節製的士卒。
陳行舟那邊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江南他不熟悉,那麼,隻能是山東這裡。
不如,就來一隻盜匪軍吧,宋江這些東西,就給我滾一邊去,也算是提前保護密州那樣有錢的地方,梁山泊那種好地方,他要了。
西城所那些貪官汙吏,為了強占民田無所無用其極,拿來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再好不過了,不就是根據地麼,他相信在那裡,有的是可以動員的群眾。
希望當地的知州懂事一點,不要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