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正常水平(1 / 2)

化宋 九州月下 11160 字 6個月前

七月二十日,畫宗來到了大名府,天氣炎熱,不便出行,於是七萬禁軍在此地休整,而童貫則率十五大軍一路北上,來到遼國邊境,向遼人張榜示眾。

榜文洋洋灑灑一大堆,簡單說,就是告訴這裡人:幽燕之地本來是大宋的,隻是陷落在遼人手裡二百年,我們是一家人啊!如今遼國動亂,我們大宋心痛你們生靈塗炭,所以我奉大宋皇帝的旨意,來帶兵前來救你們於水火之中,你們隻要投降了,那官還是官,地還是你們的地,如果有人來投降我們給優待,就算是契丹人歸順,也和漢人一樣的待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還能免兩年稅賦,你們還等什麼呢?

同時,他還在榜文裡反複聲明,我們不會殺你們一個人,有誰違反的話,告訴我,我軍法處置!

大宋都統製(臨時元帥)種師道麵對這樣的命令,氣得牙齒都要咬碎,怒問童貫道:“行軍打仗,哪有不殺人之理,如此軍令,豈非自取滅亡?”

童貫冷冷道:“都統你老糊塗了?此令難道是我發的?這可是陛下旨意,你難道不願遵守?”

一頂抗旨的帽子壓下來,老將種師道還能說什麼呢?

隻是讓手下準備大棍,棄了刀槍,以備事變。

而童貫其實也發現了不對,他如今也很慌,隻是作為的統帥,最基本的不動聲色還是能做到的。

他很快給大名府的皇帝去信,在信裡,他有些焦急地告訴皇帝:他一路急行軍,二十多天就到了高陽關,整頓軍備時發現河北這裡的將兵驕惰,都是沒操練過的兵就罷了,人員也不夠,軍糧雖然有,但都是粗糠,且完全不夠,兵器也非常缺,雖然從太原、大名府這些地方調集了,但守城和攻城的裝備這裡都沒有啊!

他這時覺得有點不妙,先打個窩子,讓皇帝做一點心理準備,但本身還是覺得宋軍人數比遼軍多那麼多,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敗吧?

……

同一時間,遼國,南京府。

耶律淳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巨大的行軍圖,眉頭緊皺。

在他麵前的是南京僅有的大將蕭乾——前幾日金人繞過遼陽,攻打渝關,另外一位能托付重任的大將耶律餘睹前去守關,而臨時提拔上來,接替他位置的,是一位僅僅三十歲的宗室,耶律大石。

這耶律大石兩年前剛剛中了進士,當時還是皇族中的盛事——開科舉一百多年了,契丹人裡終於有人中進士了,可以這孩子生不逢時,才剛剛出任泰州刺史,泰州就讓金人攻陷了,調去祥州,祥州又讓金人攻陷了,遼陽那裡的州府被陳行舟把持,隻能調回南京府,但這一年來,他領著騎兵平定亂匪,立下不少功勞,儼然是少有的人才,耶律淳便作主,讓他統領了南京僅剩的契丹騎兵七千人,蕭乾則領一萬兩千餘奚族騎兵,這是南京道僅有的戰力了。

“探子回報,童貫在河間府分軍,十萬大軍分為東、西兩路軍,一路往白溝去,一路往範村前行。最後,會在雄州彙合,”耶律淳神色凝重,“東路軍為種師道部,他是西軍老將,身經百戰,蕭大王,東路軍由你前去應對。”

蕭乾抱拳領命。

耶律淳又看向那年輕儒雅的青年,輕歎一聲道:“大石林牙,西路軍便由你前去應對,你隻需要拖住這路宋軍,勿要讓他們於燕京會合,便算大功。”

耶律大石自然領命。

耶律淳上前,拍了拍這年輕人肩膀:“我大遼百餘年,才養出你這一位翰林學士,可惜這國勢動蕩,沒有讓你一展文才的機會啊。大石林牙,多多保重。”

……

趙士程雖然遠在他鄉,但這十年來經營的信鴿網絡,讓他能比大名府的皇帝更快收到各地戰報。

不出他所料,宋軍的架勢,和曆史上第一次伐遼彆無二致,童貫被河北的廢弛軍備嚇到,覺得有點懸,便先選擇苟。他先是讓人在界河招降,命令軍隊不得過界挑釁,然後便每天隔著河讓軍隊練習嗓子,告訴對麵的遼軍大宋的好。

而對麵的遼軍也很有定力,見大宋軍隊不打過來,便也紋絲不動。

兩邊軍隊就這樣的在界河白溝前,生生對坐了一個多月,對坐到了八月底,大宋這邊的糧草有點支應不住了,等大名府的畫宗也覺得這樣的下去不行,便開始送去了陣圖,開始在千裡之外微操——這是大宋的規矩,如果不按皇帝發的陣圖來打,那麼打勝了有罪,如果按皇帝給的陣圖打,打敗了也是無罪。

童貫心腹愛將楊可世接了這陣圖,率數千輕騎攻入遼境,他聽說燕地漢兒們早就思歸,覺得若他入境,燕人必簞食壺漿以迎接,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耶律大石,與對方的鐵騎一番衝殺後,大敗而歸,數千騎兵僅有數百回來。

可就這樣的,畫宗還是下令,不能讓軍卒擅自殺一人,並且讓童貫多送幾張皇榜,甚至還寫了一封親筆手書,希望交給遼國皇帝。

大意是宋遼是兄弟之國,如今你國眼看就不行了,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兄弟,兄弟會好好對你的。

但遼國上下顯然領會不到畫宗的用心良苦,不但沒有聽令,反而當場送了對麵一番箭矢,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隨後當然是一番大戰,具體是怎麼打的,種彥崇的信裡寫得很清楚,他非常生氣地告訴的虎頭,西軍裡當時為到底還不還手吵成一團,是他爺爺種師道拍板不能束手就死,還擊有功,但那時契丹乘渡河,與他們交手,他們用棍棒打退了一波進攻,卻又收到消息,說西路軍辛興宗那邊被一個叫耶律大石的遼將打散,傷亡慘重。

種彥崇很憂慮地告訴虎頭,這一戰,他們才發現遼國將士居然那麼能打,大宋的軍陣被衝殺上兩次,就無法維持,極易潰散,可遼軍被衝殺了七八次,都沒有潰散,這樣的大軍都打不過金人,那金人的大軍是有多可怕?

接下來的十幾日,趙士程都沒有收到種家軍的消息,卻收到了遼東郭藥師用秘密渠道發來的消息。

郭藥師的信就很平淡簡潔,告訴老大,他已經帶兵從界河港口上岸,截斷了宋軍的糧草,宋軍見勢不對,開始撤退,但被耶律大石和蕭乾找到了機會追擊,他也跟著一起追了上去。

他還告訴趙士程,他這一路正好遇到了種師道的士卒,看在您的份上,我隻略略擋了一下,就放水放他們撤離了,以及大宋的軍隊真的有點不行啊,感覺就算我不帶常勝軍過來,他們也打不過蕭乾等人。

看完這封信,趙士程也很無奈,這個事情,他當然知道,但又有什麼辦法,大宋的軍製,是爛到根子裡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又何必建立自己的軍隊呢?

又過二十來天,趙士程沒有收到郭藥師的消息,卻收到了朝廷的急報——大宋皇帝與一眾大臣,被兩萬遼軍圍困在大名府,急求各路大軍勤王。

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東京城,監國的太子趙恒接到消息時,聽說當場就暈了過去,好久才醒過來,急招東京城中的大臣商討對策。

張叔夜因禍得福,反而成為朝中如今威望最高,最有能力主持大局的人。

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很快擺在朝臣麵前。

簡單地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童貫謊報軍情,掩蓋了大軍慘敗的事實,隻說是“略受損失”。

大名府的畫宗不疑有他,便安心等待,誰知遼軍直接率鐵騎一路南下,也不攻打周圍城池,就一路南下,直接圍攻了大名府。

大名府中有七萬禁軍,禁軍統領姚平仲見城外就兩萬遼軍,立功心切,主動率大軍出擊,結果大敗,本人失蹤。大名府的君臣們被嚇破了膽子,龜縮其中,不敢出城,剩下兩萬大軍守在城上,但城中沒有什麼糧草守備,支持不了多久。

太子對此難以置信:“大名府乃河北路首府,大宋五京之一,為何會糧草不濟、軍備不齊?”

張叔夜歎息道:“河北路承平百年,軍備廢弛,且此次北伐,大名府僅有的軍備,都已經送給了北伐軍士,自然空虛。”

誰能想到,才二十天的時間,遼軍居然敢孤軍深入五百裡,直攻大名府,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河北路沿途諸城,連一隻稍微阻擋其軍隊速度的步卒都拿不出來?

更有誰能想到,大宋最精銳的皇城禁軍,居然不是遼軍的對手,雖然河北的軍情堪憂這事大家都知道,但居然壞到這種地步,卻是他們所有人都萬萬沒想到的。

如今居然連皇帝都被圍困,這樣的事情,誰能料到?

但無論如何,皇帝是必須救的。

可……

“將從何出啊!”趙恒完全慌了,“西軍與禁軍都已經被調走,就連東京城都隻有幾千禁軍駐守,若是將他們全調出去,那萬一遼軍南下圍困東京,該如何是好?”

張叔夜神色嚴肅至極:“如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讓各郡縣都募兵勤王!再抽調西軍,與東南駐軍,星夜開撥,前來解大名府之圍。”

趙恒有些憂疑:“使各郡縣都募兵勤王……有違祖製,而如今抽調西軍,怕是來不及啊。”

張叔夜歎息道:“有備無患罷了,若臣所料不差,陛下那邊,定是會與遼國議和,到時,還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子,龜縮其中,不敢出城,剩下兩萬大軍守在城上,但城中沒有什麼糧草守備,支持不了多久。

太子對此難以置信:“大名府乃河北路首府,大宋五京之一,為何會糧草不濟、軍備不齊?”

張叔夜歎息道:“河北路承平百年,軍備廢弛,且此次北伐,大名府僅有的軍備,都已經送給了北伐軍士,自然空虛。”

誰能想到,才二十天的時間,遼軍居然敢孤軍深入五百裡,直攻大名府,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河北路沿途諸城,連一隻稍微阻擋其軍隊速度的步卒都拿不出來?

更有誰能想到,大宋最精銳的皇城禁軍,居然不是遼軍的對手,雖然河北的軍情堪憂這事大家都知道,但居然壞到這種地步,卻是他們所有人都萬萬沒想到的。

如今居然連皇帝都被圍困,這樣的事情,誰能料到?

但無論如何,皇帝是必須救的。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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