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太學生雖然學的都是文科,但能從一億多人口的大宋脫穎而出,本身也絕對是人才,趙士程需要他們的幫助,至於觀念,慢慢改過來就行了,當年王洋和陳行舟不都是從儒生過來的麼,要扭轉一個的觀念需要的不是念經,而是要給他們由成功帶來自信,從而相信什麼是正確的道路。
於是二人進入皇城的一處偏院,便見一位身披絨裘的少年正立在雪中,雪花輕輕飄落在他長長的睫毛、絨裘的滾絨之上,優雅而靜謐,仿佛天上的仙人,獨成一界。
見他二人來了,趙士程微微一笑,兩人也立刻回過神來,行了禮,還叩首請求,委婉地要求太子先跟著大儒多學習,再做改革不遲雲雲。
趙士程聽得想笑,聽完之後,讓他們先起來,隨後在兩人堅定的目光中拿出一杆新製的火門槍,輕笑道:“二位莫急,先來試試,這個小玩具。”
兩人的表情同時扭曲起來——不是吧,這又是一個有愛好的繼承人?大宋是遭了什麼天譴啊,為什麼一個個皇帝都這樣啊!
“噓,彆說話,”趙士程輕輕比了個手勢,打斷他們想要說的話,“先試試,你們才會知道,如何勸我。”
兩人目露遲疑,但對視一眼後,皆露出視死如歸之色,上前聽太子指揮如何操作。
事實上,並不需要如何指導。
人類對武器的追求永遠都是本能,尤其是在大宋這兩年被遼人和方臘軍兩次打臉後,大宋上下正刮起一波反思之風,思考為什麼當年能與遼國分庭抗禮的宋軍如此廢拉不堪,思考著如何強軍強國。
槍械最強大這處,就在於不需要多少培訓,對體力也沒什麼要求,強弓手臂力要求是大多數人達不到的,而砍破盔甲的能力也是一般人完不成的。
所以,當兩個文弱書生發現這玩意打碎鎧甲比殺雞更容易時,都情不自禁地沉迷下去,等回過神來時,整整五十枚顆粒火/藥都被他們打光了。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臉紅。
趙士程不以為意,隻是告訴他們,這北方之亂將起,大宋的冗軍卻越演越烈,自己設立講義司就是為了裁減軍隊,由這些軍械組成一支強軍,對付北方。可惜改革之事,都被蔡京等人給弄臭了,以至於如今天下人都反對,他也能理解。
他本就擅長以言語煽動人心,這兩個太學生一腔愛國之心哪見得這個,紛紛表示是他們無知唐突,不知太子好意,大錯特錯,您放心,他們立刻回去勸阻同學,絕對不會再給太子您添麻煩!
趙士程當然不隻是為了勸他們,反而話風一轉,讚揚起他們為國之心,並表示如果先前六賊要是也有這份心,大宋也不會連遭兩難,朝廷不缺有才之士,缺的卻是你們這些一心為國、不懼生死榮辱的脊梁啊!
這話要是普通人說,必然是沒太大效果的,但說這話的是太子啊,這代表著皇權對他們的肯定啊,要是傳出去,人生就圓滿了啊!
兩人當然是感動的肝腦塗地。
趙士程還沒有完,不但親自扶起他們,還表示自己年輕,需要你們這些才德兼備之士的幫助,如今他的講義司正缺人呢,不嫌棄的話,你們願意來嗎?也算是督促監察,免得我被人蒙蔽,利民之舉反成害人之道。
這還有什麼說的,天大的餡餅砸下來,兩人能保持清醒就不錯了,指天勢日地表示願意,你說什麼我們都願意,然後便被趙士程遣散了,讓他們回家收拾東西,明天去講義司報道。
兩人離開時,都是精神衝擊過大,都是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出宮了。
等兩人走了,小院的回廊上才幽幽冒出一個略酸的聲音:“太子殿下,您這招數,越發強悍了。”
趙士程回頭,便見門口正站著張叔夜,不由輕笑道:“這種小年輕,可比當年的你好應付多了。”
毫無難度,根本不能展現出他趙虎頭真正的技術。
……
另外一邊,兩人一出皇宮,便被幾名同窗圍住,關心地詢問事情如何了,可曾勸到太子殿下?
兩人輕咳一聲:“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學舍,我再細說。”
他們已經是太子殿下的人了,這些同窗不懂太子殿下的深謀遠慮,他們需要好好說服同窗,將來助太子改革變法,應對天下之變,這種添亂的事情,絕不能再有了。
對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宣揚太子的賢名,為他的改革造勢,這件事情,由他們這些太學生來做,再好不過了,這就是他們要為太子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