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打開了幻想的翅膀——不是她看不起撒鸞那孩子,而是他實在不是當皇帝的料,除了一片好心,他與其父那遇事逃避的性子,簡直一模一樣。
再則,敖盧斡和撒鸞是兄弟情深,一定會收留敖盧斡的。
那麼,現在就隻有一個問題,要怎麼,讓皇帝願意派敖盧斡去救援遼東。
陛下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他現在就等著遼東與金國兩敗俱傷後,再從中漁利。
能讓他動容的,隻有皇位。
……
怎麼辦才好?
-
陳行舟也收到了師父的消息,看著其中的計劃,不由得嘖了兩聲。
他轉頭去把在城牆上搬火/藥的遼東頭領拎回走,一身臟汙的青年掙紮道:“放開放開,我都答應你不上城牆了,怎麼你還不讓我幫忙啊?”
“有更大的忙要你幫。”陳行舟一句話便讓他安靜下來。
回到府上,陳行舟給他講了辦法。
二十幾歲的青年目瞪口呆:“這、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陳行舟給他講清楚其中關鍵,“文妃的妹夫餘睹如今正在外領大軍鎮壓張撒八的叛亂,一旦的行在那邊出現動蕩,耶律餘睹必然會帶兵投降金人,那中京道的防線,立刻便會多一個大口子,對不對?”
耶律雅裡點頭。
“自古廢子先廢母,如果文妃出了事,晉王會有好下場嗎?”陳行舟講道理。
耶律雅裡搖頭,他再善良,對王室裡的殘酷還是清楚的。
“所以,隻要你修書一封,讓晉王到遼東來,文妃、耶律餘睹都不會有事,晉王也不會有事,有事的隻會是你父親,那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陳行舟問。
耶律雅裡有些無語地看著好友,四目相對數息,前者終是委屈地敗退,如一隻可憐的兔子,去給敖盧斡寫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問弟弟願不願意舍棄富貴榮華,前來遼東與他一起迎敵,如果他沒了,弟弟你照顧我的臣子阿舟,而且你來了,一定會讓父親驚於你的信念,出兵相救遼東,大哥我謝謝你了。
這封信隻有一個意思:讓敖盧斡悄悄離開行在,不經天祚帝允許,私下來遼東。
“這樣的真的行麼?文妃不會允許的。”耶律雅裡憂心忡忡,“敖盧斡最聽他母親的話了。”
“這你就放心吧,這事文妃求之不得,”陳行舟將信拿起,吹了吹上邊的墨跡,“隻有敖盧斡在外,且隨時有被擁立的風險,文妃等人的命才能被當成籌碼留下,也隻有敖盧斡被可能被擁戴,你父親才會大兵攻打金朝。”
敖盧斡的人望不是撒鸞這個傻子能比的,文妃一脈更是本身就出身東京路,在遼東的契丹權貴有極大的號召力,如果他真的敢違抗遼帝命令過來,無疑會給他帶來更巨大的政治資本,大到讓本就威望掃地的遼國皇帝心驚膽戰。
這種情況下,他再不出兵攻伐金國,救援遼東,那麼,他的政治合法性幾乎就不可能維持住,遼國可沒有大宋那樣對武將的限製,大多士卒都是部族私兵,失去支持的皇帝,那基本就是太上皇了。
耶律雅裡低下頭,突然小聲道:“那,阿舟,你會擁立敖盧斡繼位麼?”
陳行舟聽出他聲音裡的小小委屈,不由揶揄道:“耶,先前是誰還說,如果我不支持你,可以試試敖盧斡的?”
耶律雅裡不說話了。
陳行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不會支持他的,忠臣不事三主。”
耶律雅裡氣惱地看他一眼,低著頭又問道:“那他過來能做什麼呢?”
“陪你打獵,陪你種田都可以,”陳行舟輕笑道,“你要喜歡,回頭我想辦法,讓遼國宗室都過來陪你。”
“不必了……”耶律雅裡有被嚇到,急忙拒絕。
陳行舟笑出聲來,拿著信走了。
真沒想到,師尊的探子居然都埋到西京了,他可不能落後啊。
不過,如果敖盧斡過來能彙聚如今遼國的主力,那麼,他對付金國的實力,就能大大增加。
該怎麼加錢、咳,該怎麼做,還得和師尊繼續商量一下。
唉,要是在師尊身邊就好,這鴿子雖然飛得快,可來來回回也太耽誤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