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河輕撫長須,溫和道:“諸位滿意便好。”
當然,這些奴隸並不全是漢人,也有一半是會說漢話的南越奴隸,混在其中。他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多盯著一點,如果有什麼事情,隻要及時上報,就是立功,不但能脫去奴籍,還能有大量賞賜。
……
胡銓等人得到了這些人力,沒有立刻開始工作,而是讓他們先梳洗休息一日,吃了飽飯,然後按家庭、特長、識字與否編成了不同的隊伍,然後再由各位同窗挑選認領。
他們商量時,還有悄悄打了一個賭。
“三個月為期,到時看咱們誰的手下最優秀,”胡銓最後總結,“大家克製一點,咱們走時是帶不了太多人的,彆又像廉州一樣,幾百人吵吵著要跟著一起,耽誤時間不說,還害大家都流落此地!”
回應的是眾同窗的不屑的輕哼。
他們都不是新人了,積累的經驗裡最重要的就是和工匠打好關係,這根本不難,窮人的要求並不高,隻要一點好處,就能收服他們的心。
當然,他們學得最多的,當數當時胡銓那給彆人畫餅充饑的本事,一分的好處能說成十分,聽了他的話,誰都會覺得自己生來不凡,和他走就是出路,他們學了不少,這次正好至用。
……
趙士程並不知道他的學生們如今在南越國混得風生水起,但他已經收到消息,廉州在一月遭遇海寇,不但工坊被洗劫一空,連他精心培養的十二名神霄院學子,也一起失蹤。
而廣南西路隨後報來的消息,是這十二名學子已經被扣留在南越國,被迫在那裡興建工坊。
這消息讓趙士程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神霄院能出師做工程的士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寶貝,每年能畢業的也就百來個,都是將來有大用的,一次損失十來個,夠他肉痛好幾個月了。
至於南越,他如果直接出國書質問,那大概率對方會一問三不知,一推四五六,反而會引起警覺。
所以,想要回這些士子,要麼等他們建好工坊,要麼,就得大動乾戈。
老實說,趙士程其實並不想興兵,大宋如今發展得十分快,中原的士卒去南越,那就是送的,想要征南越,首先就要在兩廣征兵。
嗯……
他的指尖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
也對,隨著海上貿易的發展,將來大宋必須有一支強大的水軍,保護航道,威懾諸國,既然晚做不如早做,那便可以弄起來。
大宋的水師都是江上湖上,這次便可以在廣州興建戰船,但如此,需要不少時間。
他拿著筆在紙上寫著預算,錢是要花不少,但這是應該花的錢,不能省,當年大英帝國的無敵艦隊是他們國家利益的最大保障。
這隻海軍首先需要用廣州附近的海寇練手,找到手感後,再考慮進攻南越國的事情。
同時可以派人賄賂南越國的那些不怎麼被重用的世家,讓他們提供足夠的情報,將這片土地,重新收回大宋治下。
趙士程又想了想,想到那些被擄去的士子。
要不要,給他們科普一下陳行舟的事跡?
他又看了一眼被擄去的士子名單,目光落到“胡銓”二字上。
這位同學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位,曆史上,是南宋四大名臣之一,雖然以敢諫孤勇名留青史,但他本人可不是個聽話懂事的,屬於能自己招募壯勇攻打金兵那種能人。
說不定上限比舟兒還高呢?
話說,東北邊有個舟兒可是讓他大賺特賺,南邊要是再有個,豈不是圓滿?
趙士程搓了搓手,提起筆,準備給這位送一封密信。
越南的礦產、區位都挺不錯,且還是奴隸製,國主年老,太子年幼,是能好好安排的地方。
趙士程沒有什麼屠戮民眾占地的想法,隻是想南越重新加入中原的大家庭而已。
胡銓初到南越國,又被監視,想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必然要浪費不少時間。
他可以讓冼家在南越收買安插一些人手勢力,送到胡銓手中,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趙士程笑了笑,他沒有給什麼規劃。
因為他相信胡銓是聰明人,知道這南越國,會是他今生十分重要的一張答卷。
隻要考得好,就能以此進入大宋真正的舞台。
所以,他提筆寫下:欲得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