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趙士程把新訓練出的新軍部隊,安插在遼陽城附近,由陳行舟安排,讓他開始準備一年或者兩年後反攻黃龍府。
至於西邊的婁室軍,在劉琦和韓世忠的絞殺中,終於放棄了越過茫茫燕山去大定府與金軍會合,而是退回了西北,繼續盤踞在西夏附近的雲內州休養生息。
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如果不能回到東北,那遲早會被耗死在西北大地上。
讓趙士程有些驚喜的是,舊軍中也不全是廢物,王稟、曲端這兩名西軍將領在對婁室的反擊中還是殺出一些成績,讓他可以提拔嘉獎。
“今年的秋天又要到了,西夏已經在儲備糧食,”趙士程輕笑道,“李乾順還讓使臣送來親筆國書,想向大宋購糧。”
宗澤道:“官家準備允了他?”
“為什麼不允呢?”趙士程微笑道,“若是一點都不給,饑荒之下,西夏必然犯邊,若是給那麼一點,讓他們勉強糊口,那,心動的,就是婁室部了。”
婁室強搶西夏存糧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西夏也不是軟柿子,不可能讓婁室部予取予求,隻要在其中煽動一番,必然能讓婁室部動起心來。
“隻是,如今西夏本也拿不出多少錢財來購買糧食。”宗澤對西夏的情況十分清楚,“去歲,西夏鹽場暴/動,大量鹽工不是餓死,便是逃到了宋境,今年的鹽也不夠。”
“虧些錢給他們也無妨,讓西夏的探子動起來。”趙士程淡淡道,“這次給西夏送多少糧食、儲備在何處,都得悄悄讓婁室知曉。”
宗澤點頭稱是,他已經打算好,這次送過去的糧食全用豆粕代替——這東西是榨油的餘料,在大宋價格低廉,且人可以吃,馬也可以吃,婁室部想要北歸,這些就會是最需要的東西。
確定了西夏之事,趙士程問起另外的事情:“海外之州,安排得如何了?”
“夷州開發未久,尚且欠缺了些,呂州倒是已經有了丁三千餘戶,地兩千餘頃,足能建置州縣了。”宗澤對此十分清楚。
“兩千多頃土地,這開墾速度倒是甚快,三千多戶看顧得過來麼?”趙士程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這些土地原本是當地夷人所墾,後來大多改種了油棕樹,編戶者,多是廣南路南下的漢民,夷人奴仆,不記於其中。”
“行吧,”趙士程歎息道,“還是需要一位宗室過去坐鎮啊,否則隻讓官吏前往,怕是要讓人以為這是流放。”
而且這位宗室還得有些身份地位,才能讓人相信大宋是真的要重點開發南洋之地,否則過去的官吏怕是要當場擺爛,更不必說治理了。
當然,要是派王洋、宗澤、陳行舟這些人物過去,那肯定沒問題,但這些人都是他心頭肉,自己都用不過來,怎麼舍得放到海外去。
至於兩位嫡親兄長已經被他薅了二十年羊毛,再薅這兩位,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老娘那不好交代。
那就現寵幸一個宗室吧!
找一個聽話懂事願意做點大事的宗室帶在身邊,多多誇獎,委以重任,引得天下人側目,花上半年一年給他積累些威望,再派去海外,不就有同樣效果了麼?
嗯,如果這樣的話,一個有些不夠呢,最好是多寵幸幾個,到時有用了,就派一個出去,畢竟他將來要開拓的地方,可不止一個!
多批發一些,將來好用不說,老娘也能放心,不用怕她那兩個兒子有危險了。
完美!
趙士程說做就做,讓宗澤去忙自己的後,便少見地駕臨了宗學。
宗學的宗室們見他來了,一時間神色大變,紛紛低眉耷眼,就怕引起了這位皇帝的注意。
但也有例外。
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宗室眼眸明亮,目中帶著激動,不但沒有後退,還主動前來搭話,表達了對兄長的仰慕之情。
仰慕?
趙士程看著對方那帶著些稚氣模樣,想起了這少年是誰,不由微笑道:“士梓啊,好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呢。”
趙士梓是他的庶出弟弟,曾經因為手指畸形被父親不喜,後來做了手術,曾經當了他很久的跟班,不過他繼位後,這位弟弟就很少出現在他麵前了——一是因為他的事情太多,二是因為他們之間地位隔得太遠,已經沒什麼值得聊的話題,便自然而然地疏遠了。
對他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以前的屬下,甚至是種家舅舅,都是這樣疏遠的,他的精力是有限的,沒太多時間放在那麼跟不上他腳步的人的身上。
不過,如今看來,這位弟弟,並不願意就如此默默無聞下去呢。
也好,他可是一位願意給人機會的好伯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