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把理由說的再冠冕堂皇,把這次的事情做的再漂亮,可林克依舊覺得他不可相信。
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這就是林克現在的想法,並且他打算將這個想法變作他今後為人處事的信條!
回想過去,林克發現自己的性格已經跟最初來時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不清楚這到底是在魔法世界的經曆所造就的,還是他自己終究還是受到了麥克的影響。
但林克覺得這並不重要,甚至於林克還對這種變化樂見其成。
畢竟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要遠比過去更加舒服,更加快樂!
這就已經足夠了!
一抹詭異的笑容不知不覺浮現在了林克的臉上,不安的氣息正以他為中心不斷向外湧現。
黑暗中隱隱有些比黑暗更加粘稠的物質在偷偷湧動。
那兩條龍蜥在這氣息的洗滌下更是無視了林克屠龍勇士的威壓,無比歡快的小跑跟在林克身後。
其中一條更加活躍些的甚至還鑽到了林克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林克的靴子。
與之相反的是,趴在林克肩膀上充作披風的伏地蝠此刻已經完全柔軟了下來——這是它徹底放棄抵抗的體現。
掛在林克脖頸間的溜溜球也不安的騷動著。
隻有阿卡姆,它緩緩從林克領口鑽了出來,擔憂的用蛇信舔舐著林克的臉頰。
被阿卡姆弄的有些癢的林克輕輕在它腦袋上點了點,但卻並沒有將其重新按回領子裡去,而是就這麼繼續向前。
眼下林克身處的這條漆黑小徑,或者說這條隧道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長,已經遠遠超出了紐蒙迦德監獄應該有的建築大小。
林克主觀感覺自己以正常步速走了至少要有快半個小時,這才終於瞧見了隧道的儘頭。
那是一道扇形的門戶。
微弱的橘紅色火光正從那裡映照進來,這讓雙眼還未習慣光線的林克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兩條一直跟在林克身後的龍蜥顯得極為興奮。
在看到出口的瞬間它們就歡呼了一聲,直接超過林克衝了出去。
步姿搞笑又滑稽,神似林克前世見過的蜥蜴水上飄滑稽視頻。
要換做常人在那漆黑寂靜的隧道中跟自己的腳步聲同行了這麼久,乍一看到這扇光之門戶估計也會跟它們一樣興奮的小跑起來。
林克不一樣。
他是真的十分享受這種渾身都被暗黑包裹的感覺。
此刻的他心裡竟是沒由來的升起了一股失落的感覺,同時也放緩了腳步。
隻可惜這種程度的拖延並沒能為他爭取太多的時間,僅僅五分鐘後,他就已經邁出了漆黑的隧道,沐浴進了光芒裡。
跟先前雄偉誇張的大廣場,以及粗曠到近似於礦洞的隧道不同,現在進入林克眼簾的是一間極其普通的石室,其內部僅有一盞普通的油燈在提供著微弱的光線,所擺放的家具也極其簡單,一桌一椅一床而已,看上去破舊不堪,極其普通,跟霍格沃茨有求必應室的地牢差不多,總得來說也算是回歸了紐蒙迦德監獄的裝修風格了。
林克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這些東西上關注太久,而是牢牢鎖定在了角落裡的一個人形物體上。
他的確隻能用人形物體來形容了。
因為對方身上穿著的破布長袍已經完全臟到看不清本色,形成了一種跟監獄牆壁差不多的顏色。
同時西方白人毛發濃密的特點也在對方身上顯露無疑,對方頭上那些原本應該是近乎於白色的純淨金色頭發此刻也已經變得黑裡透灰,長度極長的同時還跟胡須汗毛之類的糾結在了一起,這就直接導致他整張臉都是頭發跟胡須,根本看不清麵目。
再加上他躺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整個人融進了石室的環境內,正常人過來還真沒辦法第一時間就發現他。
甚至就連林克,也是因為那兩條龍蜥正不斷繞著那人蹭啊蹭才注意到他的。
毫無疑問,這個人應該就是格林德沃了。
在得出這一結論的瞬間,林克本能般緊了緊手中的魔杖。
‘這就是傳說中的初代黑魔王啊。’
林克有些感歎的想著,同時向前走了兩步。
紐蒙迦德監獄的設計者自然沒白癡到直接把那條隧道給通進最頂層犯人的牢房裡,因此現在林克所站立的地方跟真正的牢房,其實是有一層鐵欄杆牆給攔著。
不過它們存在的意義其實並不大,甚至就連給人一些心理慰藉的作用都沒有。
因為那些鐵質柵欄早就已經鏽的不成樣子了。
且就連那扇鐵柵欄門也壓根沒關上,需要上鎖的機扣就這麼鬆鬆垮垮的耷拉在一起,連個三歲小孩都能直接推開。
林克就這麼隔著鐵欄杆牆,居高臨下的看著格林德沃,用平靜到幾乎不夾雜絲毫感情的冷漠音調緩緩說道:
“中午好,格林德沃閣下。”
聞言角落裡的人影抖動了一下。
他那濃密到蓋住了整張臉的毛發中露出了一隻閃爍著神秘光芒的眼睛,令人心悸。
隻可惜,那瞳孔裡的光芒隻存續了短短一瞬,隨即便暗淡了下去,隻餘下一片渾濁,顯得蒼老且虛弱。
對方並沒有回話。
這完全在林克的預料當中。
他手持魔杖,緩慢踱步到了那扇鐵柵欄門前,同時纏繞在他肩頭的阿卡姆似乎是感應到了林克受到的輕視,張開了豎有兩根猙獰毒牙的蛇口,發出嘶嘶嘶的微鳴。
溜溜球跟伏地蝙也不甘示弱,前者早已變成了完全體形態,立在林克另一層的肩膀上張著雙翼,用自己翅膀上恐怖的花紋進行著恐嚇。
後者則是無風自動,在林克身後不規則的飄舞著。
回到了格林德沃身邊的那兩隻龍蜥似乎又擁有了勇氣,背靠著格林德沃使勁朝林克吼叫著,身上的橙紅色光芒也隨之大漲。
隻可惜,當林克屠龍勇士的威壓降臨之後,它們就又恢複了方才的驚恐模樣,一個勁的往格林德沃的袖口裡鑽。
然後,它們就被格林德沃那隻臟兮兮的手給彈飛了出去。
這個動作似乎消耗了格林德沃巨大的體力,他才剛抬起的手臂無力的癱在地上,看起來虛弱極了。
“鄧布利多派你來做什麼?”
格林德沃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出乎林克預料的清亮,一點都不像是常年被單獨關押,因沒人交流而語言能力退化的樣子。
可聞言林克杖尖之上卻是閃過了一抹猩紅,甚至就連林克那被大腦封閉術壓製著的臉部表情也出現了一絲絲的抽動。
“我可不是鄧布利多派來的。”
林克緩緩說道,語氣依舊平靜。
這句話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說了,而上一個讓他這樣說的人,那個監察者老女巫,已經被轟成灰塵了,連屍體都沒能留下。
這些事情格林德沃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他似乎是恢複了一些力氣,靠著牆壁稍稍坐正了一些道:
“你想殺我。”
格林德沃的語氣篤定無比,而林克聞言,嘴角也是緩緩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