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和先前不同的是,這些血霧中的絕大部分被裡羅抓握進了手中,化作了一柄長近三米的血色長槍,而另一小部分則是籠罩在了那最幼小的男孩之上,似是在守護,也似是在呼喚著對方的蘇醒。
裡羅對那邊的變化不甚在意,他手中的血色長槍仿佛輕若無物,卻又好像重若萬鈞。
他隨手一揮間,恐怖的破風聲便自半空中炸響!
林克手中那完全由魔力所凝聚而成的金色鋒刃竟是在這一擊下瞬間化成了齏粉。
就連林克與鄧布利多本人。
雖然躲避及時,沒有被槍鋒正麵掃到,可卻也還是被激蕩的氣流給掀飛了出去。
“這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愛。”
裡羅撫摸著血色長槍的槍身讚歎道,“少年的願望在於守護布斯巴頓,斬滅不平!於是乎,他便化作了守護者手中最鋒刃的刀兵!”
“你算個哪門子的守護者啊!”
林克的暴喝之中,密集的魔法彈幕傾斜而出。
血霧化作的大手隨即變形,化作了一道傘狀護盾籠罩在了裡羅頭頂。
那恐怖的魔咒轟擊在傘身之上,彆說爆炸了,竟是連半點的漣漪都激蕩不出來。
這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那些魔咒,全部被它給吸收了一般。
但林克又怎麼會做無用功?
一道近乎於黑暗融為一色的暗綠色魔咒早已偷偷繞過了傘狀護盾的籠罩範圍,自一旁極速朝橋麵上的裡羅射去。
這是脫胎於林克lv6索命咒的一種魔咒變種。
也隻有這般強大且靈活的魔法,才能輕易繞開血霧護盾的防衛圈,輕鬆直取裡羅的生命。
隻可惜,裡羅手中可不止這一股血霧力量。
“呼——”
駭人的破風聲再度響起。
那道索命咒被血色長槍一掃之下竟也是瞬間泯滅。
兩者相交之刻,空氣中甚至還爆發出了一抹獨屬於咒反的詭異光華。
這讓林克和鄧布利多的眉頭再度緊皺了起來。
因為他們發現,裡羅似乎是把這誇張的血色長槍當魔杖來使了。
而且,還用的不錯!
“我,的確不能算是真正的守護者。”
裡羅持槍而立,低垂著眼簾看向邊上的小男孩道,“這個孩子才是少年認定的布斯巴頓守護者。他擁有著純淨的靈魂,卻也擁有著代表極端狂亂暴虐的默默然初體,乃是罕有的一體雙魂,複雜到了極點。”
裡羅突然輕笑道:
“怎麼樣,林克,是不是感覺他和你有點像?”
林克漠然不語,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早在第一波含怒出手之後他便已經開始了大腦封閉術,進入了絕對理智狀態。
根本不會被這種簡單的話術給調動情緒。
而這,才是一個優秀的巫師在戰鬥時應該擁有的素質。
激烈的情緒雖然可能會讓魔力出現益向的增益,卻也會使人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來。
裡羅見狀也不氣餒。
他緩步來到了小男孩麵前,將那隻被少女血液染成了鮮紅色的手按在了男孩的頭頂。
男孩體表的血色霧氣不斷的扭曲著,似是在保護小男孩。
隻可惜,與裡羅相比,它們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
“為……為什麼?裡羅教授,為什麼?”
男孩似乎是恢複了一些意識,痛苦的說著。
而聞言,裡羅教授冷漠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因為,我愛你們啊。是愛的力量讓我們相逢,也是愛的力量,讓我們變得強大,變得能夠,為對方付出。”
裡羅教授溫柔的說道,“孩子,你是叫吉利吧?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愛的光芒。你應該,也願意成為我的劍吧?
為了我,為了馬克西姆校長,也是為了布斯巴頓!”
“為了,馬克西姆校長?為了,布斯巴頓?”
小男孩呢喃著,眼中的痛苦之色竟然在緩緩的消散。
“是啊,這都是為了大家。”裡羅教授撫摸著男孩的頭發道,“去化作鳳凰吧,用你的守護之火,去將那些入侵者焚毀。這是,你作為布斯巴頓守護者的責任。”
“可……可是……”
小男孩臉上升騰起了一抹迷茫,“可是我沒見過鳳凰啊。我也不知道……鳳凰是長什麼樣子的。”
裡羅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道:
“鳳凰,隻是一個代稱而非是某個具體的生物。它代表著勇氣,以及涅槃重生,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也是,你。孩子,你沒必要糾結於鳳凰究竟是什麼想象的。作為布斯巴頓的守護者,你就是鳳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也都是鳳凰。”
小男孩的眼眸逐漸亮了起來。
他興奮的朝裡羅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裡羅教授!”
清脆幼稚的童音響起,小男孩原本瘦小的身軀也陡然開始了變形。
無數濃黑色的塵埃開始不斷自其體內湧現,並與纏擾在小男孩體表的血霧融合,化作了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將小男孩裹挾了進去。
這龐大恐怖的魔力群不斷扭曲纏擾著,最終化作了一隻體長超過了二十餘米的鳥形生物,馱著裡羅緩緩升空。
不!
這東西已經不能用生物來形容了。
對方就宛若是小孩隨手塗鴉出來的鳥怪。
周身線條詭異又扭曲,整體肢體的比例更是誇張到了極點。
身材瘦削似翼龍,滿是骨架。
卻又如鸚鵡一般五顏六色的羽毛,整體看上去雖不恐怖,但卻詭異到了極點!
最重要的是,對方周身纏繞著的黑紅色霧氣已經被極端凝聚成了一層層宛若火焰般的能量屍體,並且,這鳥怪下身根本不存在爪子亦或者腿腳之類的肢體。
這樣的構造,注定了這隻生物一生隻能不停的在空中飛翔,無法落地。
這無疑是在向敵人們透露著一個信息。
此戰,有死無生!不死不休!
“嚶——”
‘鳳凰’鳥怪輕啟略顯歪斜的鳥喙,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鳥鳴。
這鳴叫聲與鳳凰那足以令懦弱者鼓起勇氣,一往無前的勇氣之歌不同。
竟是蘊藏著無窮的怨念。
林克與鄧布利多漂浮在夜空之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兩人的表情皆沒有任何變化,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凝重。
“看樣子,速戰速決,儘量減少對布斯巴頓的破壞是不可能的了。”
林克搖著頭,有些感慨道說著,“桑德,接下來的戰鬥你們沒必要參加了。去和獵手團彙合,然後,找到艾米麗她們,把他們帶回嚶國。”
言罷,林克不等桑德回應,將那胸針捏成了碎片。
“鄧布利多教授,彆留手了,動真格的吧。”
林克淡淡說著,一邊說著,一層銘刻著複雜魔紋的霧鎧便已在其體表浮現。
而聞言,鄧布利多也是淡漠的點了點頭,周身魔力湧動之下,金光大作!
這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宛若是正午的太陽,甚至令天際的皎月都是去了光彩,淪為陪襯。
見狀林克輕笑了起來。
這才是他認知中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確足夠仁慈,即便是麵對敵人。
他也總會想著最優的保全之法,力求將所有人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可他也是有底線的。
他的心間懸掛著一根準繩。
這根準繩的具體標準沒人知道,甚至就連鄧布利多自己也不清楚。
但毫無疑問的是,眼前這個裡羅殘殺自己的學生,並利用那些學生的生命與靈魂進行戰鬥的行為,已然突破了那根準繩!
而這,自然便會迎來鄧布利多不計代價的打擊!
“嚶——”
又是一陣刺耳的鳥鳴聲響起。
鳥怪朝著林克與鄧布利多呼嘯而來。
騎在鳥背上的裡羅也緩緩伸出了血色長槍,作出了一副騎兵衝鋒之姿。
渾身金光閃爍,儼如神祇的鄧布利多麵上多了幾分肅殺。
隻見他手中老魔杖輕輕一指,其周身環繞著的金光便化作了一股洪流,傾斜而下!
轟——
鳥怪與金色洪流猛地對撞在了一起。
劇烈的爆炸聲震得整座布斯巴頓島皆不斷震動了起來,夜空中更是炸開了一大團的紊亂魔力流。
而更加令人驚駭的是,麵對鄧布利多的攻擊,那鳥怪,竟是硬抗住了。
不僅抗住了。
它甚至還在不斷鳴叫揮動著肉翼,在周身粘稠魔焰的助力下頂著金色光束逆流而上!
“嗬!”
騎在鳥怪身上的裡羅冷笑著揮舞了一下血色長槍,做出了蓄力的姿勢。
鄧布利多的攻擊的確強大。
但卻並非不可戰勝。
甚至單憑鳥怪的力量就能與之對峙。
而隻要他再揮舞長槍來上一擊以點破麵的穿刺。
那麼落敗的,就必然是鄧布利多!
然而,就在裡羅蓄力即將完畢,準備刺出長槍之時。
全身披掛,被霧鎧緊密防護著的林克卻陡然一個閃爍,出現在了裡羅的身側。
單是這樣的話也就算了。
但最重要的是,林克的魔杖以及空置的左手,竟是還配合擺出了一個詭異的姿勢。
見狀裡羅神情一滯,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當下就想要調動周圍的血氣作為抵擋。
可惜的是,已經太遲了。
“爆!”
被高度壓縮的氣彈陡然炸裂!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壓力直接被灌注到了裡羅和鳥怪的側麵。
直直的將他們打入了下方的灘塗之上。
一時間,空氣炸裂的餘音依舊在天際徘徊,遲遲不願散去。
而鳥怪則是連同裡羅一起,被深深的嵌進了爛泥之中。
在他們身邊,則是漫天飛舞的鮮紅色彼岸花瓣,乍一眼看去,竟是有著一股怪異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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