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晚上。
西法看了一些卷宗和檔案後,正準備入睡,就聽到甲板上傳來‘當當當’的鐘聲,他立刻穿上黑馬甲,帶上‘鮮血禮讚’,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有水手舉著風燈,不少人圍聚在了左側的船舷,正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西法就要過去,便聽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然後船長肯安格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們在看什麼?”
一名年輕的水手轉過身來,指著黑乎乎的海麵道:“船長,那條有條船,看上去快沉了。”
“船?”
肯臉上沒什麼表情,朝船舷走去。
西法也跟去湊熱鬨,借著水手們舉起的風燈,他看到距離‘破浪號’不遠處的海麵上,果然有條正在下沉的帆船。
這艘帆船似乎遭遇襲擊,船體從中間斷裂,船身上有巨大的裂縫,僅靠頂層的甲板勉強相連,但船身兩頭正往上拱,用不了多久,甲板就會支撐不住徹底斷裂,船隻會很快沉進水底。
就在甲板上,在一根斷折的桅杆前,西法看到了道人影。那應該是個水手,正在拉動著纜繩,似乎還想把船帆給升上去。
“船長,那上麵似乎有人。”西法回頭對肯說道。
肯點點頭:“你帶幾個人過去看看,記住,如果感覺有古怪,就立刻回來。”
“好的。”
西法帶上幾名水手,他們放下一條小船,然後劃了過去。
今晚海麵很平靜,夜空上紅月高懸,在那艘遇難的船隻附近,在遼闊的海麵上,映照出一片赤紅。
來到沉船旁邊,水手們用繩子把小船固定好,西法便躍上了甲板,果然看到一個穿橫紋上衣,下身穿寬鬆長褲的水手,正在徒勞地拉動著根本不能升起任何風帆的纜繩。
他的腳下,不知為何,彙聚著一片的水窪,可四周的甲板卻明顯沒有水漬。
一點也沒有。
男人似乎樂此不疲,而且一邊拉動著纜繩,一邊呢喃低語:“得快點升起主帆,得快點升起主帆,得快點升起主帆”
一個水手就要去碰他。
西法連忙叫道:“彆碰他!”
他拿著‘鮮血禮讚’,繞到另一邊,當看清那個正在扯動纜繩的男人時,西法差點就要舉槍射擊。
這,還是人嗎?
緋紅的月色落在這個人的身上,讓西法清楚地看到,這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就像泡在水裡很久,水份不斷從他身體裡‘擠’出來,化成一道道細小的‘溪流’,沿著身體流淌到地上,形成剛才西法看到的那片水窪。
而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手臂上,都長著一些東西。一些,絕對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