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和梁肆說話容易被帶進溝裡, 沈初意決定不和他爭論這種事,裝作無事發生。
上次來和園,進來和走的時候都因為天色不早, 很多景色看不全, 現在早上出發,一切都很清晰。
沈初意想起來她家的房子, 也不知道梁肆從小錦衣玉食,怎麼住得下去那樣的小房子。
她忽然問:“你以前, 怎麼不住這種房子?”
梁肆語調平靜:“我和你第一次見麵那天, 我去外公家, 他們不認, 被趕出來了。”
他唔了聲, 散漫地笑起來:“當時想著用自己的獎學金,不得省著點兒花。”
梁肆那時不想用梁家的錢。
沈初意記起來,他那時候身世還沒有真相大明, 沈向歡這麼早去世,在上一輩眼裡, 未必沒有他的原因。
如果這件事一直拖下去, 或許, 沈老爺子也和沈向歡一樣, 一直到去世都沒法知道真相。
她慶幸:“還好當初那麼快就解決了。”
梁肆瞥她, 挑眉:“你當時怎麼那麼怕?”
沈初意實話實說:“你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給送進河裡了,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
她從小被陳敏管得嚴,耳提麵命,對於一些愛打架的混混是近而遠之的,長得好看也不行。
梁肆問:“現在就不怕了?”
沈初意搖頭。
梁肆輕嗬了聲:“五年沒見,你就這麼放心我還是一個好人?”
沈初意懂了, 再好的人也是有一點點記仇的,畢竟當初怎麼也算是她甩了他的。
她反問:“那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啊。”
梁肆聽得一樂,翹了下唇:“這種事兒,看一眼就知道了,沒心眼的人,一輩子都長不出來。”
“……”
沈初意覺得這是在詆毀她,她哪裡沒心眼,她隻是不想多事!單純了一點點……
她轉移了話題:“你不問問感情狀況嗎?”
“我好像都忘了問你。”她忽然想起來,直接就問他結婚沒有,要是有未婚妻,就鬨烏龍了。
梁肆漫不經心:“談過好的,還能退而求其次?”
他如今更外放張揚了些,大抵是因為家裡吧,沈初意覺得這話有點眼熟,好像他在她媽媽麵前也說過。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不自覺地把彆人和他對比。上學時遇到的追求者如此,相親時碰見的人亦是如此。
如果五年前沒有遇見梁肆,或許她現在應該按部就班,學了醫,畢業回家相親,然後結婚生子……重複她媽媽的人生。
到瑞安時,即將八點。
臨下車前,梁肆說:“中午來我辦公室。”
沈初意問:“啊,去你那兒做什麼?”
彆說,她這第一反應是他又找什麼離譜的借口,上次是被狗咬了,讓她去看腰。
這回領證後,身份合法了,還不知道是看什麼呢。
一想到這兒,沈初意覺得自己的手有了後遺症。
梁肆輕碰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吃個飯。”
“沒想什麼。”沈初意忙不迭回,堅決不承認自己現在腦子裡的不健康思想,“知道了,要是我有手術,中午還沒結束的話,就不去了。”
梁肆也不直接說,而是抬著唇角,耐人尋味道:“沈醫生的手這麼穩,一定能按時結束。”
“……”
沈初意懷疑他在開車,但沒有證據,隻好自己一個人憋著,“就在這兒停!”
下車前,她又轉身,認認真真詢問:“要不,我這幾天還是回家住吧,反正在生理期。”
沈初意也不管梁肆答沒答應,關上門就走。
韓磊在駕駛座上聽著驚訝,他昨晚的時候,覺得今天不用上班的,畢竟春宵苦短。
原來是因為梁太太在生理期,他默默把這個事憋住。
沈初意在四一停車場門口被放下來,小五眼巴巴地瞅著,因為它被係了安全帶,沒法跟上去。
辛真真正好卡著點兒來上班,瞧見她的身影,小跑過來:“沈醫生,你怎麼在這裡?”
沈初意言簡意賅:“蹭了車。”
她不太想多說和梁肆現在的夫妻關係,否則被他們說漏嘴出去,會沒完沒了。
她將之歸於老公是名人的煩惱。
然而,她是個輕微社恐,她可不想,到時瑞安全是來新聞媒體來追問梁肆的事。
辛真真知道她和梁肆是高中同學,也沒多想,而是八卦道:“梁先生人還蠻好的嘛。”
“可能吧。”沈初意微微一笑:“他是很好。”
辛真真慫恿:“沈醫生,你確定不近水樓台,你們可是有一層高中同學關係的。”
沈初意問:“你怎麼確定,我就能追到他?”
辛真真想也不想:“沈醫生你又漂亮又溫柔,我要是男人,肯定娶你回家啊。”
“咱們瑞安要是寵物店就好了,大佬的狗肯定經常來洗澡,醫院的話,總不能詛咒狗狗生病。”
沈初意說:“彆亂想。”
辛真真嗯了聲,不過她要是有這麼厲害的高中同學,那起碼得攀攀關係,她是社牛,無所畏懼。
瑞安裡幾個人都到齊了,看見沈初意和辛真真進來,都打了招呼。
趙長羽問:“沈醫生吃過早餐了嗎?”
沈初意點頭。
趙長羽解釋:“我早上買多了。”
沈初意沒多想:“你問問她們吧。”
結果醫院裡總共四個女生,都吃過了。
趁著沒到上班點兒,方曼打來電話:“意意,你上回讓我幫你找房子,我今天還真找到了幾個,這周末我們一起去看看?”
沈初意應下來:“好,不過我周末隻有一天有空。”
方曼說:“一天夠了,房子都在一個地方。”
她正在吃小籠包,含糊不清,壓低音量:“昨晚梁肆沒對你做什麼過分事吧?”
沈初意不禁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否認:“沒有,就單純的一覺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