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點也不正經, 沈初意在心裡腹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否認道:“我才沒亂摸你!”
不過是因為他在泡沫下, 她一開始不知道具體位置能探出最具體的心跳, 當然就要稍稍移動一兩下。
梁肆饒有興趣看她, 語氣恢複幾分正經:“亂不亂不提, 你這動作是做了, 誰叫你在這時候過來,對我動手動腳,會有點懷疑是正常的吧。”
沈初意與他對視,質疑道:“我怎麼對你動手動腳了?”
他下巴輕點,“那你手剛才放在哪兒?”
“我那是……”總不能說擔心他猝死吧,也太糗了點,她停頓了好幾秒, 才說:“我叫你你沒回,我以為你昏迷了。”
沈初意說著還點頭:“新聞上有的人就在浴室裡暈了的,我總不能不管你吧。”
誰知道他隻是在裡麵睡著了。
沈初意嘀咕:“你這居然都能睡著呀——”
這理由讓梁肆不禁笑了聲, 難怪, 合著是試他還有沒有心跳, “休息一會也有罪了。”
“沒罪,你鬆開我。”沈初意提醒。
“來都來了。”梁肆低聲。
沈初意還在糗剛才的事,一點也不想和他繼續糾結,哪知道他心思已經跑到彆的事上去。
她才剛有起身的動作, 就被他一環, 公主抱跌進了裡麵,小腿蕩在外麵,頓時滿池水皺。
兩個人現在都泡在水裡, 梁肆還是之前的狀態,沈初意本來穿的衣服這會兒都在水麵飄起。
水麵波瀾了好久才終於停下,她一動也不敢動,而且還感覺到腰側不太舒適。
過了好一會兒,沈初意才回過神來,控訴他這一行為:“我都洗漱過了!”
梁肆漫不經心回:“我沒看見就當不知道。”
沈初意:“……”
估計她會惱,梁肆很快轉移她的注意力,“我要是真暈了,你打算怎麼辦?”
沈初意想也不想回答:“120。”
梁肆嘖了聲:“我還以為會有人工呼吸。”
他想要那更不可能有了,沈初意羞惱:“那是如果你窒息了,你暈了還有呼吸的。”
梁肆順著她的話,正色臉:“那我下次得屏住呼吸裝暈。”
他附在她耳邊,“好體驗一下。”
水不燙,溫溫熱熱的,倒是他這不著調的話,讓沈初意沒好意思,麵上發燙。
她輕嗔:“彆胡鬨了。”
梁肆擁著她,低啞出聲:“都這樣了,不鬨你不覺得浪費麼。”
彆說,沈初意還真有點被他說服。
他總有幾分道理,十八歲時,她就容易被他說服,如今也是,很容易掉落進他的語言裡。
方才梁肆闔眼仰躺的模樣重新憶起,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那一刻是柔軟的。
沈初意從認識梁肆起,唯獨見過一次他類似的時候,那就是分手的雨夜。
可巧,今天也是雨天,就連天氣也和了他。
他有外人歆羨的家世,在彆人享受堆金積玉時,他已經自己創業,成就斐然。
沈初意總覺得,有錢人沒什麼煩惱,所有的煩惱都是沒錢造成的,或許在他們眼裡,又不一樣。
梁肆足夠有錢,他還是選擇加班工作。
“這種時候還發呆。”梁肆覺得老婆有個特彆的愛好,總在關鍵時候走神,顯然是對他能力的質疑。
沈初意回過神,不甚自在,說著不相乾的話題:“你最近要一直這麼晚回來嗎?”
梁肆扣著她的手,“昂”了聲:“這兩天而已。”
他去親她的側臉,“彆想這些了。”
沈初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避不過他的親昵,隻忸怩地抱怨:“你好煩呀……”
是埋怨,也是難為情的嬌嗔。
沈初意從小循規蹈矩長大,就算是當初與梁肆談戀愛,也不過是淺嘗輒止。結婚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大不同。
她還是第一次體驗電影裡的橋段,與平時不一樣,恒溫水流像是輔助,更添樂趣。
泡沫簇在一起,底下的水流溫柔地穿過他們。
如今正是寧城的梅雨季,經常半夜下雨,梁肆從外麵回來時雨停了,現下又開始下。
窗半掩著,不遠處種了芭蕉樹,雨滴打在葉上的聲音淅淅瀝瀝,遮過了旁的聲音,清脆如樂曲。
-
這一鬨,就鬨到了後半夜。
水依舊是之前的溫度,隻不過是換了新的,沈初意早前那條乾乾淨淨的裙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她含糊不清:“都沒拿睡衣。”
畢竟進來之前她不可能預料到這種結果。
梁肆率先站起來,用浴巾裹住她,“待會給你拿。”
瓷磚上都是水,他大步抱著她出去,把她放在外麵的凳子上。
“先把頭發吹乾。”
大約是毫無顧忌,他自己都隻隨便圍了條浴巾,腰腹肌理清晰可見,沈初意剛才還試了。
她飛速避開眼神,不再多看,抬起頭,從鏡子裡看他,“我自己吹,你去拿衣服。”
“不急。”梁肆沒聽她的。
沈初意這會兒像是穿了條抹胸裙,肩膀圓潤漂亮,膚白貌美,更顯得頭發烏黑亮麗。
她發現,他還挺喜歡她的長發。
吹乾頭發,沈初意終於見到了睡衣,深色絲綢質,套上後便溜到了小腿處,鎖骨處鬆鬆垮垮的,勾勒出身材,也冰涼舒服。
她一抬頭,梁肆看著她。
“看我乾嘛。”沈初意問。
“看看。”梁肆拖腔。
“……”
他倆這對話好像廢話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