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處於一片水深火熱之中,雖說她身體暖了些許回來,但身上還是冰冷居多。
她就像是躺在一塊千年寒冰之上。
動彈不得。
葉寧感覺耳邊有一道嗡嗡的聲音,時遠時近,感覺得到,但又什麼都聽不清楚,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她莫名地感覺到好像有把刀子懸在她的頭頂。
葉寧睜開眼時,然後就看到了一把冰刀懸掛在她的臉上,旁邊有團白霧狀的小小人影,似乎想拿她開刀。
葉寧看清楚眼前畫麵的那一刻,不知為什麼她詭異地很冷靜,開口問道:“你乾什麼?”
原本小白霧團拿著冰刀就是竭力想對著她的脖子下手的,卻始終沒辦法砍下去。
現在它冷不防被葉寧一嚇,驚住了,一下就扔了冰刀,飛快地躲到一邊的冰柱去了。
葉寧惱了,你現在躲有用嗎!
她這一生氣,身體裡的力氣就忽然湧了出來,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這時候,傳來了一道沉重而疑惑的聲音,道:“奇怪。為何你的靈魄動不得?”
葉寧猛地一震,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寒光冷氣的男子,宛如一座冰雕假人那樣,一步步向她靠近。
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類。
而且他這人出現在這裡,周圍除了她什麼都沒有,這顯然是不知道對方動了什麼手腳,把她拖入了奇怪的空間。
鬼鬼祟祟的,這個人居心叵測!
那渾身冰霜的男子咄咄逼人,問:“你是何人?為何強行破驅魔陣擅闖進來?”
不用想也知道,破陣,擅闖這種不守規矩的詞,跟葉寧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這破事都是聞月樓乾的。
但是對方卻隻抓了她進來,這就說明了此人是瞎的,無差彆攻擊,根本分不清她和聞月樓,又或者說他分得清,隻是動不了聞月樓,就把她弄來了。
想到這裡,葉寧心裡就有點緊張了。
所以這人想乾什麼?
葉寧沒回答。
她隻是緊聲問道:“所以就是你嗎?弄出冰麵人殺人的幕後黑手?”
“是我。”這人回答得倒是很乾脆。
“為什麼?”
“自然是驅魔。”
對方如此乾脆配合,葉寧愣住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對方就又開口了,沉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他這話一落,葉寧明顯感覺周圍更冷了。
她無奈,如實道:“我是淩霄宗門內弟子,奉命前來修行,真不知道是哪點冒犯了前輩。”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此人多半是個沉睡長眠此地的散仙或者是什麼地靈大妖,這會兒被驚動了,可能是因為聞月樓這個魔頭的‘擅闖’。
冰麵人的瘋狂追殺或許就是這麼來的。
那人聽完葉寧的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堅決道:“不可能。你一定是魔域中人。”
葉寧真的不懂,無憑無據,他為什麼對這個扯淡的猜忌這麼堅定?
她無奈道:“真不是我。你抓錯人了。”
那人皺了皺眉,然後就看了眼躲到一旁白霧團,結果那白霧團立刻就結成了冰人。
葉寧眼尖,立刻指著冰人,道:“你看,它心虛了!絕對是錯了。”
錯那是肯定是錯了。
明顯這狡猾的冰小人是自己動不了聞月樓,為了交差,轉而把目標轉移到她身上了。
那人冷哼了一聲,正氣凜然道:“你跟魔修結伴同行,沆瀣一氣,將你誅滅也沒錯。”
說著,他竟然是直接想對葉寧動手。
葉寧當然不可能乖乖挨揍,拿起冰刀就對抗起來,不過來硬的,她真不是對手。
她偷偷觀察了此人的動作,發現他動作有些遲緩,似乎有意避開那個冰小人。
發現這點後,葉寧突然就把目標轉移到那個小東西上了。
果然,在她對那東西下手的時候,他就受到了牽製,動作滯住,周圍的空氣都冰凍了。
葉寧:“你亂來我就將它打碎!”
那人似乎對她的要挾很生氣,斥道:“你走旁門左道,心術不正,果然是魔修。”
這是什麼邏輯!
葉寧這下真的生氣了,氣笑了,道:“那您用詭秘之術把我弄來這裡,趁人之危,這不跟我不差不多嗎?”
我們半斤八兩而已。
那人似乎被刺中了心事,僵住就不說話了。他冷冷地看過去,葉寧感覺自己簡直要結冰了。
但她不能就此妥協。
靜了好一會兒,那人似乎妥協了,冷冷地哼了聲,收斂了他那股冰寒氣息。
他說了一句,道:“將你弄來,並非我本意。”
那語氣就像嫌棄她不夠分量,他真要殺也沒什麼意思一樣。
不過葉寧鬆了一口氣。
她也看出來對方沒有再攻擊的意思了,就很有眼色地收了手,問道:“既然您也覺得弄錯了,那能不能送我回原來的地方去?”
誰料,那人直接拒絕,道:“不能。你若想出去,就自己想辦法。”
葉寧愣住了,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不過她盯著那人幾乎要跟冰雪融為一體的身軀看,心裡冒出了一個念頭,於是就問道:“您不會……也是出不去這裡吧?”
那人冷聲道:“否則你們以為上島時圍困你們的,為何隻有冰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