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和聞月樓兩人躺在雪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就躺在一塊了。
他們周圍都是雪,身上也是,也真難為他們兩個夠皮糙肉厚,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居然還能睡得那麼死。
葉寧哭笑不得。
她往上看了一眼,然後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洞府的另一處地方,上方古樹老根錯綜盤桓,正是一方靜謐的靈秀洞天,雪是在上麵飄落下來的。
聞月樓身上都是雪,雙眼闔著,俊容上浮了層冰雪的寒氣,黑發上也都是都是白白的雪。
他靜靜躺著不醒,也不動,臉上、身上都是白茫茫的雪,有點詭異的可愛。
當然這個瘮人的念頭隻在葉寧心頭一閃而過,她下一秒就清醒了,魔頭還是那個魔頭,殺人不眨眼。
葉寧想起身,結果她剛動一下,睡得像個死人一樣的聞月樓忽然就醒了。
她嚇了一跳,沒有表露在臉上,隻是尷尬地笑了笑,道:“哈哈真奇怪啊,我們怎麼會睡在這裡了?”
聞月樓:“我拖你過來的。”
葉寧:“……”
聞月樓起了身,他身上的雪落了下來,渾身縈繞著一股清寒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為什麼,他心情似乎有點不好,眉間的神情是陰鬱的。
葉寧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後她就知道聞月樓為什麼心情不好了。
因為她那把佩劍就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極寒純正的劍意蓬發,正對著聞月樓,隱隱帶著一絲敵對的攻擊力。
雖說這樣傷不了聞月樓,但擾他清夢這種程度,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成為劍靈的雪無痕休養過後,已經活過來了,他對聞月樓的敵意一點都沒有減少。
“魔頭,你趁人之危,卑鄙無恥。”
“你若有本事,就彆把我放在上麵。”
聞月樓也坐了起來,他抬起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十分陰戾。
雪無痕還沒打算閉嘴,但是下一刻,他就不能說話了。一道遁光突地打了過去,佩劍從冰石上掉了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發出一道錚錚的劍鳴聲。
如果換成從前那把劍,估計這都已經報廢斷裂了。
聞月樓冷眼看去,隻有一個字道:“吵。”
雪無痕大概是被威懾住了,倒是不說話了,像是賭氣那般,劍上結了一層厚重的冰。
一陰煞魔頭一正氣劍靈,水火不容,天生注定不對盤。
葉寧感覺有點頭疼。
但佩劍是她的,再怎麼樣,也不能真的讓陰晴不定的聞月樓折斷了它。所以她趁他不注意時,就悄悄去做雪無痕的思想工作。
“前輩,他沒心沒肺沒人性,你實在不必跟他一般見識。”葉寧壓低聲音道。
“那你為何跟他混在一起?”
葉寧很憂傷:“唉,說來話長。”
經曆這一番波折磨難後,雪無痕對葉寧的印象好多了。而他已無後路可退,在原則的立場上,他對待葉寧和聞月樓是不同的。
雪無痕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你莫非身不由己,與邪魔外道同行,是不得已而為之?”
葉寧一愣,恍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不愧是心思玲瓏剔透的可燃冰,你懂我!你是我的知己!
然而雪無痕卻把葉寧當成了難以啟齒的禁.臠,同情道:“邪魔無情殘暴,你跟著這魔頭是沒有結果的,他看中的是你的身子,並不愛你。”
剛剛還以為對方高深莫測早已看破一切的葉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葉寧神色迷茫,雪無痕卻怒其不爭:“魔道有什麼好?你們之間是沒有好結果的!”
話音剛落,神出鬼沒的聞月樓就出現了,他神情沉鬱,化出一團赤焰丟到了雪無痕身上,噌的一下,那冒著寒氣的劍就被真火製裁了。
“……”
聞月樓麵上的神情很不快,陰沉沉道:“你是不是想永遠都說不了話?”
雪無痕:“……”
最終倍受壓迫折磨的雪無痕閉嘴了,心中憤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魔頭你等著。
雪無痕意圖策反葉寧這個潛在的幫手,陰差陽錯成為了劍靈,他更把希望放在了她身上。
忍辱負重的雪無痕十分嚴厲,十分苛刻指點她亂七八糟的修煉缺陷,他硬是在劍修道上把走了歪路的葉寧給掰回來不少。
葉寧這趟來蓬雲島,誤打誤撞,便是稀裡糊塗就得到了最好的修煉。
一切好像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但又像是儘在聞月樓掌握之中,葉寧沒白來蓬雲島。
誰能想得到呢?突然殺出來的雪無痕沒撲殺成功,竟然成了她的機緣。
葉寧在蓬雲島一呆,就是兩個月。
聞月樓還是神出鬼沒,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白天不見人,一到夜裡他就出現了。
葉寧不得其解。
雪無痕突然告訴她,聞月樓在觀星象,等時機。
葉寧:“等什麼時機?”
自從雪無痕生無可戀地認命之後,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詭異地鐵了起來。
當然了,葉寧是把雪無痕當高深莫測的知己,而雪無痕則是將她當作未來策反的同夥來培養。兩人壓根沒想到一塊去,卻默契十足。
雪無痕冷哼了一聲:“反正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