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樓看她臉上紅了一片,大概是覺得奇怪,伸手去揉了把她的臉,“你又不冷了?”
葉寧閉了閉眼。
算了。
她麻木而謹慎地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移開,心裡隻離這個神經病遠點。
葉寧心塞地挪到了最裡麵,正打算閉目養神。然後她就感覺身上一沉,倏地就睜開眼。
她一驚,正想掙紮起來:“你……”
但是葉寧沒能起來,因為聞月樓的手壓在她的身上,直接把她給按住了。
他還真是像是蓋被子那樣,就這麼把她給抱住了,涼涼道:“你不睡我就動手了。”
“……”你他媽動什麼手?
葉寧僵硬得一動不動,內心有點崩潰,她忍了忍,還是覺得這樣不行,動了動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說不了話了。
“……”是禁言訣。
這混蛋說一套做一套!
葉寧那點嬌羞難為情的心情瞬間就變成氣得冒煙,但她也真的無法將他踹下去,就麵無表情地當一塊不能說話的石頭。
嗬,石頭莫得感情。
葉寧以為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自己肯定會睡不著,但是後來她不知道怎麼睡了過去,還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她表情就抽搐了,就在風中淩亂了好久。
她不光真香地睡了,睡得很死,還手腳並用,像隻八爪魚一樣纏在聞月樓身上,簡直把他當成了暖壺,怎麼暖怎麼造。
神奇的是,聞月樓睡相很優雅斯文很老實,他靜靜地躺在哪裡,一動不動,哪怕被她這麼死死扒著,也沒有淩亂之態。
襯托之下,她居然像個流氓。
葉寧有點羞愧,就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腳抽回來,但是她剛動,聞月樓就醒了。
不過他睜開眼時,手裡就化出一團暗芒,粗暴地打向半開的窗子。
而藏在縫隙角落處的一隻巨大黑影紋蟲就掉了下來,落地,化為灰燼。
葉寧怔了怔,低頭看地上,才發現地上死了很多更小的黑影紋蟲,密密麻麻的,殿裡的地磚上全都是。
她頭皮都炸起來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
聞月樓心情十分陰鬱,他慢慢地坐起身,語氣透出一股戾氣,“沒完沒了。”
葉寧看出來了。
不知他又在想什麼,他麵上神情淡漠,突然饒有興致地問她:“你說我要不要把這裡的東西殺光算了?”
葉寧被問得簡直莫名其妙,彆問我,魔鬼你要搞事隨你喜歡就好。
聞月樓很快就自己否決了自己的話,嫌惡道:“算了。浪費時間。”
葉寧看不透聞月樓,也不知道他一會兒陰一會兒晴是怎麼回事,反正每次他不正常還是精分的時候,她都安靜如雞,等他自己抽完風。
聞月樓心情不好是真的,神情陰沉,他麵無表情地燒了一地的黑影紋蟲。
一開始,葉寧以為喜怒無常的聞月樓見到一隻殺一隻,是不喜歡蟲子。
後來她才知道這些一到夜裡就冒出來的蟲子,其實是有人操縱的,聞月樓煩躁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個了。
有人偷偷摸摸放黑影蟲,那就表示他們被盯上了,那人在暗中監視他們。
葉寧分析了好幾種情況,但她覺得最有可能這麼做的,就是那個倉促離開的九天明宮x長老了。
說起這個,她就不免好奇地問聞月樓,“九天明宮為什麼潛入魔域,最後隻拿到了一半的魔焰蓮,也要奪走?”
聞月樓漫不經心,回道:“聊勝於無?”
葉寧覺得不對,道:“那是魔族聖物,煉化出來的也是魔器,他們拿去有什麼用?”
“誰告訴你這東西隻能煉魔器的?”聞月樓淡淡地看向她,似笑非笑,說,“它本體是天魔的心臟,煉化它,修為可一步登天。你說他們拿了有什麼用?”
葉寧微頓,道:“有用……那豈不是修魔功入魔道?”
這還得了?
“你太小看這些人了。他們是天道門徒,怎麼肯自甘墮落墜入魔道?”聞月樓像是在說什麼很搞笑的笑話那樣,笑得肩膀直抖,道:“讓他們成魔,不如讓他們直接自刎祭天去死。”
“你知道他們一貫嚴厲的作風是什麼嗎?正修一旦走了岔路走火入魔,當場誅殺,抄家滅門。”
葉寧完全搞不懂他的笑點。
不過看他突然笑成這個樣子,有些心驚膽戰倒是真的。
她木木地問:“那他們這是為什麼?”
聞月樓慢慢就不笑了,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為什麼。無用便毀,有用便拿,正邪水火不容,自古以來,不就是你算計算機我,我算計算機你嗎?”
這個粗暴而強大的理由瞬間讓葉寧信服了,簡直無法反駁。
搞事需要什麼理由!
穆見愁見不得仙門好,便千方百計去毀了九天聖蓮,現在九天明宮的人屈尊降貴混入魔界,不過是輪到人家搞他了。
誰也討不到好。
葉寧想了想,就問了句,“那你呢?”
聞月樓看向她。
葉寧心裡有個疑問很久,就說了出來,“魔焰蓮。你明明要找的也是它,怎麼最後沒取走?反而是讓穆見愁和那個人得手了,一分為二,讓他們一人一半?”
她敢肯定,最後那東西分成兩半,絕對是他暗中動的手腳。
聞月樓皺著眉思索了半天,遲疑道:“或許是我無聊?礙眼,見不得他們占便宜。”
“……”
不,你是有病!
葉寧差點把白眼翻出來了。
他們在這裡也沒有待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當聞月樓帶著葉寧去找穆見愁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其實穆見愁善於隱藏,他的蹤跡並不好找。但是他行蹤不定,老巢卻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