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穆見愁還是沒滾,反而是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了。
不過經此一事,他也總算是看明白了局勢,比起討好聞月樓這個魔頭,不如接近葉寧這個蠢女人有用。
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心塞。
不想有朝一日,他居然會淪落到看女人臉色過日子這般田地。
在搭竹欄的葉寧感覺到一股幽怨的視線,抬眼就見穆見愁盯著自己看,納悶道:“你這麼看我乾什麼?”
穆見愁道:“看你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葉寧不知道他又想發什麼神經。
穆見愁越想越費解,道:“我想不明白。他看上你哪點了?修為不夠,資質平平無奇。還是個排不上號的仙門弟子。”
他真是想不通了。像聞月樓那樣寂滅過的魔,若仇恨未消,毀滅一切才是本能,早該是無情無欲,偏偏看中了一無是處的葉寧。
她到底哪點特彆?
穆見愁眉頭皺得緊緊的,陷入沉思,自顧自地說道:“臉嗎?”
彆的不說,就單單以容貌來說,葉寧是無疑是好看的。明眸皓齒,膚白貌美,莫名有種嬌矜的氣質,原身就素有淩霄宗小白花之稱。
不過葉寧硬生生把嬌軟的氣質給搞沒了,臉還是那張臉,人就完全不是那個人了。
穆見愁的關注點還是在她的臉上,皺眉,道:“你有什麼可看的?看你他不如看自己。”
“……”
不會說話,你特麼就閉嘴吧!
葉寧不想搭理他了。
穆見愁卻還是毫無自覺地湊上去,他佯裝無意地套話,問:“喂。你待在這裡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聞月樓都要準備大開殺戒了,偏偏她是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真是看得讓人著急上火。
葉寧回道:“不知道。”
“那你……”
葉寧直接就打斷了他,道:“不想知道。謝謝。”
穆見愁已經到嘴邊的話被生生噎住了,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葉寧沒有理會,她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心態穩得一批,彆人的挑撥離間還是策反,在她這裡都是沒用的。
葉寧其實不清楚聞月樓要去做什麼,隻不過她知道還是不知道,結果都不會改變
的。聞月樓如果想要告訴她,就會對她說。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就會去問。
穆見愁吃癟,他沒能套出話來,便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他隨手折斷了一根雜草,百無聊賴地問了一句:“你真打算永遠被關在這裡,活下去了?”
葉寧還沒說話,穆見愁就自己接著說了下去,“算了。那魔頭要關你,你有什麼辦法。”
葉寧無言以對,你非要這麼說的話,那我還真的是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穆見愁綁住手腕上的那一小塊玉簡突然就亮了起來,可能是太突然,他就愣住了。
他剛想把玉簡解下來,結果剛碰到,那東西砰的一下,就碎了。
葉寧看傻眼了,問:“這是什麼意思?”
穆見愁更懵逼:“我怎麼知道?”
這東西是傳音玉簡,本來是令澤那時丟給穆見愁的‘路引’,他能來到這裡,這玉簡功不可沒。
已經是最後一小塊,穆見愁本來是想扔了的,到他還是沒扔,最後纏在手上了。
他是覺得對方把東西交給自己,唯獨這塊不能用,說不定是對方另有打算,或許是讓他記住這份救命之恩,也有可能。
穆見愁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所以沒扔。
他一直暗中等待,卻是沒有想到這東西好好的,居然自己崩碎了。
穆見愁不得其解,而葉寧就一把抓住了碎掉的玉簡,眉頭緊鎖,連忙放在耳邊聽。
穆見愁:“你乾什麼?”
葉寧:“聽聲音啊。這不是傳音玉簡嗎?為什麼這個它碎了沒有聲音?”按正常來說,這傳音玉簡碎了,是一定會有聲音的。
穆見愁還是那句話,茫然道:“我怎麼知道?”
不過,隨後他就又很嘴欠地說了一句:“物隨主變,碎了多半就是預示它主人要死了。”
“它主人是誰?”
“那個瞎子。”
兩人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過了許久,葉寧有點猶豫地說了一句,“可他把東西給你了。”
穆見愁脖子一粗,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是咒我快要死了嗎?”
“我沒有……”
“你有!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你了!”
“……”
葉寧揉了揉眼角,覺得自己好疲憊。
她轉身去找聞月樓了。
…
彼時,九天明宮。
明宮大殿中燈火通明,麵色肅穆的吳山長老坐在上首,場上的氣氛有些凝重。
自從聞月樓暴露身份,經昆山一戰後,便沒有了蹤跡,如此禍害臨世危害四方,實在是令眾人惶恐不安。
魔尊本來就難以對付,如今汨羅遏天大陣又出了問題,導致好幾個門派因此被毀,而無法收場,各宗門漸漸有不滿的聲音出現,神宮千年威信受損,壓力很大。
更糟糕的是,汨羅遏天大陣的秘密守不住,恩怨舊仇浮出水麵,九天明宮地位不保,控製不住場麵,那可就真的是什麼都亂套了。
而現在修界大局麵還沒有徹底亂,那就是說明,九天明宮控製住了場麵,沒有讓汨羅遏天大陣徹底崩塌。
但是他們維持不了多久。
所以在天下大亂之前,誅滅聞月樓這個極度危險的滅世魔尊,是當務之急。
偏偏聞月樓一行人神出鬼沒,如今更是沒有了蹤影,令人寢食難安。
自從昆山歸來後,吳山長老的麵色從來就沒有好過,一天比一天更陰沉。
他責問座下弟子,冷聲道:“都過了這麼久了,為何還是沒有消息!魔尊行蹤不是已經在靈嶽崖上出現過了嗎?為何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