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瞬間的碎裂讓在場的勇者?們也像是驟然被凍住了身體一般僵在原地。
而後狂風再一次的咆哮,隻是這一次的風帶來的不是密密麻麻的雨點,而是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
甚至鵝毛大雪都不足以形容這可怕的雪勢,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像人的巴掌那麼大的雪吧。
打在臉上就像是生生被人給呼了一巴掌一樣。
站在縫隙邊緣的勇者?被這接連的雪巴掌給呼醒了,迅速拉著周圍的同伴向後退去。
而後大家在巨木縫隙之中聽著外麵的風雪怒號、看著巨木之外那白茫茫的天地,一時之間感覺他們仿佛身處在無比可怕的風雪末日之中,蒼茫四顧無路可逃。
他們也曾見過地球上的極端惡劣天氣,但像這樣可怕的、在瞬間就能置人於死地的極端環境,實在是沒有見到過也?難以招架。
風雪的嚎叫還夾雜著無數冰晶相互撕裂碰撞的碎裂的響聲,在這樣的環境下,彆說是脆弱的人類,哪怕是他們知道的機械、動物、喪屍等?文明的生命,到了這個地方也會被冰雪毫不留情地撕碎。
或許也隻有他們此時所在的這巨大的、仿佛撐開了天與地的參天之木,才能在這無比可怕的環境之中無畏的生長吧。
大家再次沉默,到了這時他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一座城池的可怕之處。
它看起來完全沒有殺機,然而殺機卻無處不在。
馬禮傲坐在火堆邊輕聲問:
【蘭登,你們族中的勇士祭祀之時也會麵對如此嗎?】
蘭登的聲音在這時顯得極其平淡。
【巨木對所有生命都是公平的。】
【祂本身便帶著強烈的能量禁製,拒絕所有的能量作用在祂身上。】
【不要說你們現在麵臨的風雨雷雪,在當年這個地方還強盛之時,我們所遇到的極端的天氣與危險比你們多得多。】
【即便是我們一族最傑出的勇者?,在攀爬巨木之時,也?會因為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而死亡。風雪雷雨隻要善於躲避便可避免傷害,但蛇蟲鼠蟻和翱翔在天空中凶殘的狩獵者,幾乎是避無可避的。】
在那一方未知宇宙的紅藍星球上,蘭登·達
爾微微閉著雙眼,仿佛是在回想什麼。
【每一次祭祀,我們的勇者?都會有超過三分之一死亡或者?重?傷。】
【但,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路,不是嗎?】
蘭登·達爾睜開雙眼,看著這未知的宇宙,輕聲道:
【這也?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
馬禮傲深深吸氣,而後重重?點頭。
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哪怕前方是無法預知的死亡他們也要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後。
隻是,總會有些傷痛被沉澱在心中,無法消散。
【痛苦與眼淚是最無用的,那些逝去的生命,是我們穩固我們前路的石,與陪伴我們前行?的光。】
馬禮傲微微閉眼點頭,再睜開眼時,他已經恢複如初。
【可如果再往上都是這樣的極端惡劣的環境,哪怕現在我們已經爬到了第二道巨大的縫隙、差不多攀爬了三分之二的距離,後麵的路程也?太過艱難。】
【我們真的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這樣的長時間的磋磨心性和比拚毅力?的攀爬,讓他想到祖國曾經無比悲壯的長征之路,那是幾乎十不存一的英雄之路。每每回想,都會熱淚盈眶。
蘭登·達爾聽到馬禮傲的話之後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在馬禮傲以為他不會再得到回答的時候,蘭登·達爾終於輕聲開口了。
【你們不是已經強製使用了能力嗎?】
馬禮傲聽到這話微微一愣,一時沒有明白蘭登的意思。
【起源巨木……快死了。】
【如果在祂繁盛之時,無論是你的繩子、還是你那位隊長的操控空氣之力?、操控能量幣之力?甚至是其他的力?量,你們根本無法使用。】
【起源巨木本身就是最強的“能量禁製體”,在祂這裡所有的能量都會被禁止。要不然,你以為我們那麼多勇者?攀爬祂怎麼會死傷?】
【可你們之前卻都動用了能量之力?,包括你畫出避雷針的精神靈力。
所以,你們已經是幸運的了。換作從前,這四十五人當中,或許隻有你一個能夠在我們三人的幫助下爬上巨木頂峰。】
【你們到來的時間……已經讓攀爬的難度降低了。】
馬禮傲聽到這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有些難以想
象從前繁盛的起源巨木會是怎樣一種遮天蔽日的模樣。
他更難相信這像是山一樣的樹木竟然已經快要死亡,可祂從外表上來看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啊、
馬禮傲想到了巨木周圍那寸草不生、草木枯萎的模樣,想到了這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任何飛禽走獸的森林。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難道這就意味著巨木將死?
馬禮傲想到了那個附加的任務——拯救森之城。
或許蘭登想要拯救的並不是那座城池,而是這一百棵孕育了所有植物生命和支撐著那座城池的“起源”吧。
馬禮傲看著腳下的巨木,緩緩地吸了口氣。
這可真是個幾乎無法完成的可怕任務啊。
馬禮傲的思緒在劇烈波動,蘭登·達爾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附加任務並不是強製任務,隻是我和我的族人們不到最後一刻無法釋懷的願望而已。連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改變什麼,你更不必想太多。我隻是那時,心中一動而已。】
【風雪已經停了,和你的同伴一起上去吧……我的同伴,已經在那裡等?待了。】
蘭登說完這話便不在開口。
馬禮傲卻已經明白了他話語中隱藏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