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說被陰陽師保護的人類是會選擇自己, 還是選擇陰陽師？又或者陰陽師會不會願意為了他們一群人，而犧牲自己一個？”
惡羅王說出這話的時候是帶著笑的。
他當然不會和人類共感，更不會去關心其他人的生死。
但是巴衛不同。
巴衛就算不在意旁人, 卻也不會不在意宮崎佑樹。
但當他正想要出聲的時候，他就聽見了不遠處有人走來的聲音。
是被村民帶來，還一無所知的陰陽師。
巴衛想讓宮崎佑樹彆出來，但是他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妖怪的身份。
他甚至下意識的側過了頭避開了可能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慌亂之下，他都忘記了宮崎佑樹根本就看不見他。
惡羅王恰好上前一步, 擋住了宮崎佑樹身邊村民的目光, 沒有讓那人看到巴衛的樣子。
那村民惶恐得也根本就不敢亂看, 隻是忙不迭的對麵前的妖怪說道：“人我帶來了……求求你、放了我孩子吧。”
妖怪卻隻是哈哈笑著，嘲諷道：“當然~我們當然會放，不過那也要先等一等了！”
到了這個時候，聽著雙方的對話，宮崎佑樹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甚至不需要多想，就能夠猜到策劃這一切的妖怪是誰。
“惡羅王。”
惡羅王勾著唇角一笑，“哼~看來你眼睛瞎了，但也不算太蠢？”
“因為我認識的妖怪裡……還活著又總是有這些閒心思的就隻有你了。”陰陽師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不見任何的慌亂。
反倒是他身邊的村民, 看著這湧現出來越來越多的妖怪忍不住的兩股戰戰，
視線之內的妖怪一個接著一個，已經將他們全部的包圍了。
“陰陽師, 你不是保護人類嗎？”惡羅王笑道，“怎麼樣？如果你自己主動一些死在我的麵前, 我就放過他們。”
惡羅王這當然隻是在試探。
他其實是更喜歡一對一正麵交鋒的，特彆是麵對的是可以打得有來有回的對手時。
但他同樣也對麵前的陰陽師感到厭惡。
畢竟他在的眼中人類是醜惡的、弱小的，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除了其他的人類, 他同樣的也會想要再試探試探這個陰陽師是不是真的這樣無私。
但陰陽師卻是搖了搖頭，說：“惡羅王，我不信你。”
“你不會，就算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惡羅王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陰陽師說的是對的，但是……
“你隻是不願意為了他們死，又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給自己找理由呢？”他說著露出了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歪著頭攤開手一副為人類惋惜的模樣。
“喂，人類。”惡羅王轉頭往旁邊的村民看去，“你們聽到了吧？因為他，你們的生活才會這樣危險，也是因為他，你們才會被抓起來，甚至殺死……但是現在，他卻不願意為了你們放棄生命。”
他說著比出了一個“一”，然後又將單手手掌攤開做捧狀，“一個人換一群人……這麼劃算的買賣，他都不願意做。”
“妖怪！騙子！宮崎大人死了你也不可能……嗚嗚嗚……”一位少年聞言，不由撐著被綁起來的身體大喊，但卻很快的就被自己的父親用身體壓了下去，把臉埋在了草叢之中，發不出聲音來了。
那位父親忙搖頭道：“彆亂說！妖怪大人一定會放過我們的，對吧？宮崎大人？你也一定會救我們的……”
惡羅王在一旁宛若看好戲一般的瞧著，對這樣的場麵極為滿意。
宮崎佑樹側了側頭，大概摸清楚了村民的位置，“惡羅王，你想做什麼？”
惡羅王聳了聳肩，“不想做什麼……不過既然你已經拒絕了我的提議，那我就把選擇權教到他們的手上吧。”
惡羅王說著，在那些人類或希冀或仇恨的目光中最後挑選了那位父親。
“就你吧。”惡羅王說道，“我跟你們兩個選擇。”
“一，看到旁邊的妖怪了嗎？”惡羅王對周邊垂涎著人類血肉的妖怪抬了抬下顎，“被他們吃了、或者是殺了。”
惡羅王還沒說完，那些人類中便有人忙不迭的喊道：“我們選第二個！”
而惡羅王就算被打斷了話，也不見絲毫的生氣。
他笑意更深，卻滿含惡意的繼續說道：“二，由你們動手，殺了陰陽師，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宮崎大人’。”
村民們一時沉默了下來。
因為自己動手，和由旁人動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
在他們的設想中，動手的應該是宮崎佑樹自己，又或者是妖怪，總之決計不會是他們。
“怎麼？不敢嗎？”惡羅王看著那些村民，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了。
但也是這樣，他才再一次的看到了人類醜陋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