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槍擊的聲音過後, 教堂附近的人便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宮崎佑樹翻了牆暫時的躲到了附近一家小洋房的院子裡。
他腿上中了槍,跑不了太遠,更何況隻要一路跑, 血就會一路滴,很有可能被追上來——即便他不是他們的目標。
宮崎佑樹從被子彈穿破的洞口將褲子用力的撕開了一截布料, 然後用力的綁住留著血的傷口。
他的唇色因為失血而比往常更加蒼白,額頭布著細密的汗水,看上去格外的虛弱, 讓人不自覺的便心生憐意。
這就是Giotto第一次見到宮崎佑樹的場景。
強行忍著疼痛, 發出任何聲音,流露出一種虛弱而蒼白的美感。
Giotto眸色微暗, 和坐在牆角的宮崎佑樹對視了一眼後便匆匆移開目光往自己身後看去。
宮崎佑樹心裡暗自罵人, 怎麼走到哪裡撞到哪裡……不是說往後跑了嗎?他現在的位置明明是在教堂前麵的街道才對。
Giotto知道那些人追上來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開戰, 就隻能躲藏為主, 等到將那些人引開分散之後再處理也能夠降低許多影響。
金發的男人快步走上前,語速比往常略快卻依舊溫和的問道:“還能走嗎?”
宮崎佑樹雙唇緊抿的搖了搖頭。
Giotto略一猶豫便彎下腰, “我帶你……”
“你做什麼?!”宮崎佑樹後退著往後縮了一下。
“……先抱你去其他地方, 這裡容易被發現。”
宮崎佑樹一聽於是立馬撐著牆單腳站了起來, “我還能走……能走一點。”
Giotto微微一愣,接著不由失笑,看著宮崎佑樹倔強的要自己走。
“那就不抱你,隻扶著你。”Giotto說完後便不容拒絕的拉住宮崎佑樹的手將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
隨後, Giotto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他的額頭處便燃起了一束澄亮的火焰。
宮崎佑樹一驚, 下一秒便發現自己聽不見身邊這個人的心聲了。
同時腳下一空,他便被這個男人帶著飛了起來?
飛?
宮崎佑樹看著腳下快速略過的景色,滿眼都是懷疑世界的情緒。
Giotto帶著宮崎佑樹到了一處暫且安全的地點放了下來。
這邊沒有什麼人,那些人短時間也追不過來, 而且他會先一步的攔住他們……所以宮崎佑樹暫時是安全了下來。
“你等一會兒,我處理好了他們再來帶你離開。”他猜到宮崎佑樹大概率是被自己連累的了。
宮崎佑樹看了眼麵前和之前相比起來沒什麼表情的男人,於是默默點了點頭。
等到人離開了,宮崎佑樹暫時也找不到其他人給自己實驗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出現變化是在他身上燃起那種火焰之後……
那群人追殺的是“彭格列”,一般而言會這樣直接的稱呼一個人,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彭格列的首領?
於是宮崎佑樹在心裡把自己見到的金發男人和G的上司劃上了等號。
他所在的地方看不到Giotto離開之後去了哪裡,但是沒過多久,他就再一次的聽見了槍聲。
當宮崎佑樹起身走出自己所在的樹後,往山腳下看去時,便見到了那宛若天火一般流竄的火焰。
火焰所過之處,宛若被淨化了一般的明亮,在夕陽下閃耀著點點的火星,明亮而溫暖。
槍聲漸漸的停歇下來,那三簇火光也停滯下來,漸漸的回落。
高速的移動過後,Giotto終於停了下來,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雙手上和額頭上的死氣火焰先後熄滅,Giotto恢複了原狀,看著那趕來的部下。
神父納克爾看著完好無損的Giotto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沒出什麼事,不然其他人一定饒不了我。”
藍寶跟在納克爾身後踩著因為戰鬥而成了廢墟的牆麵跑了過來。
他的腳邊是一個已經人事不省的倒下了的黑手黨。藍寶於是用力踹了兩腳那個人泄憤,“真是的……好好的出行都被毀了。”
Giotto看到了藍寶的小動作,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轉過頭來,Giotto對納克爾說道:“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納克爾不由一愣:“誒?你有事嗎?”
“嗯……還有一件事。”Giotto點了點頭,就見納克爾也似乎在想著什麼於是問道:“怎麼了?”
“事實上……”納克爾把自己在教堂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了Giotto聽,“他應該是被我連累了所以才會中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所以我打算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什麼忙。”
Giotto聽到納克爾對那個人的形容,於是問道:“是傷到了小腿嗎?”
“嗯,是的。”
“那就不用擔心了。”Giotto看了看天色,“我先走了,具體的情況我回來再詳細的說。”
“好的,那我們處理完了先回彭格列等你。”
三人商定好了之後,Giotto便趕回了宮崎佑樹的身邊。
宮崎佑樹已經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一副沒什麼力氣的模樣靠著樹乾,仿佛已經隻剩一口氣了。
Giotto一看宮崎佑樹這個樣子便立馬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你還好嗎?”
宮崎佑樹掙紮著睜開了眼睛,腦袋發暈的說道:“快不行了。”
Giotto一聽立馬彎腰把人扶起來,趕緊帶到了就近的診所處理槍傷。
西西裡島診所的大多數醫生都處理過槍傷,所以宮崎佑樹被Giotto帶進去的時候醫生一點也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
醫生依舊有條不紊的按照自己步調查看和處理傷口。
一切弄完之後醫生就“沒有傷到重要的地方,隻是失血過多,最近不要下地,好好養傷就可以了。”
“好的,多謝了。”Giotto這邊將醫生送離床邊後再回頭去看宮崎佑樹,結果卻發現後者竟然已經睡著過去了。
Giotto稍稍一愣,隨後不由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隻能又去找了醫生,“醫生,可以讓他今天先在這裡住下嗎?”
“哈?我這裡可是不留人的。”
“一個晚上就好,明天我就會帶他離開的。”這麼說著Giotto便又拿出了一筆錢。
醫生看著那明晃晃的錢,順著便改了口,“那就一個晚上好了……明天就要走啊。”
Giotto點頭答應下來,又讓醫生幫忙照顧一下就匆匆離開了。
……
宮崎佑樹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
診所裡隻有一根蠟燭點著,是房間裡僅剩下的光源。
宮崎佑樹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靠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睡著過去的醫生,隻覺得肚子裡燒得慌。
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