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佑樹稍稍廢了一些力氣把降穀零從烤肉店帶回自己的家裡。
喝多了的人躺在沙發上半夢半醒的,在路上甚至還吐了一次,可以看出來是真的還不太會喝酒。
宮崎佑樹進浴室裡洗了條熱毛巾出來,然後蹲在沙發邊打算替降穀零擦擦臉。
結果剛剛靠近,閉著眼睛的人就一把抓住了宮崎佑樹的手腕,然後猛的睜開了眼睛。
結果一睜眼發現是宮崎佑樹,降穀零便又閉上了眼睛,笑著說了一句:“是你啊……”
“不是我還能是誰。”宮崎佑樹一邊說著,一邊將溫熱的毛巾覆在了降穀零的臉上。
後者蹭了蹭毛巾,短暫的清醒很快就被醉意給掩蓋了過去。
“……唔,我弄錯了。”降穀零隔著毛巾略顯含糊的說道。
宮崎佑樹看著那被毛巾弄得半濕的金發,伸出手去輕輕的替他撥弄到了一旁。
眯著眼睛的降穀零看著蹲在身邊照顧自己的宮崎佑樹,沒有說話。
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宮崎佑樹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那目光平靜得仿佛是無風的湖麵一邊,毫無波瀾,但下一秒,那湖麵便起了陣陣漣漪,他看到了眼神中柔和的笑意。
再後來,他就聽到宮崎佑樹輕聲問道:“弄錯什麼了?”
降穀零想,即便那或許是醉後隨口的胡言亂語,宮崎佑樹也會去傾聽,然後做出回應。
所以降穀零轉過了身,側躺著麵對著蹲在自己身旁的宮崎佑樹,對他說:“我以為你想追我,但是好像弄錯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降穀零一邊能夠從身體的各種反應,以及他說出來的話中感覺到他醉了,但他的大腦卻又告訴他他很清醒。
但宮崎佑樹知道清醒的降穀零是說不出這些話的。
聽到降穀零的話,宮崎佑樹笑了出來。
這次換成了降穀零靜靜的看著宮崎佑樹了,他看著那張臉上嘴角的弧度,反應有些慢的聽到宮崎佑樹說:“降穀君沒弄錯。”
……
降穀零睡醒了過來。
黃昏時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照射進公寓,灑落在沙發上躺著的降穀零臉上,刺得他皺了皺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慢慢的動了一下,隨後坐起了身。
接著,醉酒後的記憶才慢慢的回籠,讓降穀零想起自己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什麼。
他在宮崎佑樹說他沒弄錯的時候抬手將手指放在了宮崎佑樹的唇角上……
他們什麼都沒做,最多隻不過是降穀零摸了摸宮崎佑樹的嘴角,說他剛剛的笑很好看而已。
而宮崎佑樹也沒有對喝多了的他做任何事。
克製而守禮,隨意降穀零如何的觸碰他的嘴唇。
但降穀零卻記得很清楚。
那雙黑色的眸子在察覺到手指的落點時微微一怔,略顯詫異的看著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去拒絕他。
降穀零更記得清楚宮崎垂下眼去注視著他手指時輕輕顫動的睫毛,以及眼中的克製與觸動。
那副模樣的宮崎佑樹,即便是已經清醒過來的降穀零想起,喉結也上下滾動了一下。
這也太糟糕了……明明他拒絕了,結果現在卻因為彆人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淪陷”了。
降穀零稍稍花費了一些事情理清楚了思緒,接著才反應過來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屋子裡都有些過分安靜了。
直到他轉過身,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的單人沙發上還睡著一個人在。
宮崎佑樹靠坐在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過去,甚至於手上握著的書也掉落在了地上。
見狀,降穀零放輕了聲響起身踩在了地板上,然後把書撿了起來放在茶幾上。
降穀零本打算叫醒宮崎佑樹,但幾秒後他打消了念頭,在宮崎佑樹的麵前蹲下了身,靜靜的看著宮崎佑樹的睡顏。
之前他是沒有見過宮崎佑樹睡覺時候的樣子的。
不得不睡,這麼小的一個單人沙發上要睡一個一米九的個子的人,實在是為難了。
所以宮崎佑樹睡得並不舒適,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搭配上他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倒顯得有些有些可憐巴巴的了。
——但並不難看。
降穀零甚至用手機將宮崎佑樹這樣雙腿交疊坐在單人沙發裡,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搭在腿上的睡姿給拍了下來。
而後降穀零的目光落在了宮崎佑樹的那雙眼睛上。
他想這個人的睫毛怎麼長,又怎麼能這麼會……不然怎麼能就連睫毛的顫動都像是撓進了人的心裡一樣,讓人心癢癢。
這也太犯規了。
但就在他這麼盯著宮崎佑樹想著的時候,後者便睜開了眼睛,和蹲在他麵前的降穀零恰恰好的對上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