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鹿鳴早起去藥院。梁福女等人皆是先她到了,而且看她們案頭翻過去的書籍,她們是早就來了。
鹿鳴的位置上放了些金黃色的、拳頭大小的果子。鹿鳴以前並沒有見過也就不知道此物是什麼。
“橘子!她放的!”梁福女朝符牡丹呶呶嘴。
鹿鳴點點頭,嘻嘻一笑,拿起橘子剝開丟進嘴裡,同時走到符牡丹案旁大咧咧一坐,頭則是在她肩上一挨,“還真甜,可還有,我還想吃咧!”
“把你饞的,沒了!”符牡丹拉著臉,並不耐煩的將鹿鳴的腦袋推開。
“那不行,我明天就是還要的!”鹿鳴神手,箍住符牡丹脖頸,不依不饒的硬是不讓牡丹將她推開去。牡丹惱的無奈,隻得說好。鹿鳴這才回了自己案邊。符牡丹也悄悄的笑了。其她幾人也是了然偷笑。
都是姐妹,拌嘴時有,但互相給台階,也時有。
也和往常一般無二的學習之後,鹿鳴留了自己的書籍給姐妹們,然後先離開了藥院,步行去鋪子裡。
一間茶樓二層欄杆旁,一名黑衣單髻老嫗的視線掃過街上眾人,落定在鹿鳴的身上。她是梅老夫人的近伺婆子,喚作雪婆。雪婆自然沒有真麵見過鹿鳴,她隻是見過旁人送來的關於鹿鳴的畫像,隻憑畫像,雪婆就從茫茫人群裡一眼鎖定了鹿鳴的存在。
這,是雪婆的本事之一。
“老夫人,來了!”雪婆頭未回,開口道。
在屋子裡的人,自是梅老夫人,梅老夫人滿頭白發朝後梳理的紋絲不亂,在後腦結成一個團髻,用一隻古銅色雕刻梅花的簪子束住。眉色同為白,眉間川字紋、額上抬頭紋、鼻翼八字紋和眼角魚尾紋都十分的深,下垂的嘴角,令她麵帶苦相的同時,也帶威嚴冷傲。
梅老夫人身著暗紅大袍,滾邊的衣領袖口,刺繡梅花紋路。右手大拇指上的戒指,亦是梅纏枝的設計。
另有一名黑衣婆子一手拿了老嫗的拐杖,一手掛搭了老嫗的灰色鬥篷,垂目凝神,站立老嫗旁邊,恍如石像。人喚石婆
梅老夫人聞言起身,石婆將拐杖遞過去。
隨著行走,能發現梅老夫人的腿腳竟是一瘸一拐的。
“哪裡呢?”梅老夫人也站到欄杆前,在她眼裡,街上人來人往,年歲輕的姑娘也不少,很難分辨誰是她要找的人。
“看,那邊!”雪婆的手指朝前指,“你馬上能看到,我們安排的人就會撞上她了。瞧見麼?”
梅老夫人眯著眼睛,有些悵然,“眼睛也有些花了,哦,我到是看著我們的人了。你都安排好了?”
“是!”一旁的石婆回答的乾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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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州城,北城齊家。
齊氏當家大巫乃是齊老夫人。齊老夫人和梅老夫人是一般年紀,同是年近六十,但不同於梅老夫人的蒼老,齊老夫人雲發烏黑,麵色紅潤,皺紋一也並不多見,看上去頂多才五十。